冯啸辰在讲解完毕之后,郑重其事地对胥文良和崔永峰说道。
在前一世,中国的整体技术水平落后于西方,鲜有需要担心别人抢注专利的技术,所以从中央部委到下面的企业,对于专利申请的事情都不太关心。当时国内还没有出台专利法,要申请专利只能是到国外去。而在国外申请专利的程序又是大多数企业都不了解的,这也导致了许多技术很难得到专利的保护。
当然,凭心而论,当年国内企业不在乎保护自己的专利,也同样不在乎保护别人的专利。购买国外的设备回来仿造是当年非常普遍的做法,从中央到地方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一些人认为,既然我们在肆无忌惮地仿造国外拥有专利的设备,那我们再去国外申请专利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家会愿意保护我们的专利吗?
冯啸辰却是能够看得更远的。他知道,国家迟早是要融入国际社会的,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将会日益增强。现在我们不太重视别人的专利,也不在乎别人剽窃我们的专利。但等到有朝一日我们打算尊重别人专利的时候,如果自己手上没有专利,那么非但无法保护自己的技术,甚至还得为自己发明的技术去向国外交专利费,这将是极其窝囊的事情。
胥文良和崔永峰都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一听冯啸辰的话,他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崔永峰郑重地点点头道:“冯处长提醒得对,这些思想,对于轧机设计将是非常具有革命性的,其价值无法估量。如果国外那些大型冶金企业了解到这些思想,哪怕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他们都会抢先把这种设计注册成专利,到时候我们就没法使用了。”
“永峰,你要千万注意,冯处长说的这些思想,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胥文良叮嘱道。
崔永峰道:“我明白,胥总工,您放心吧。我是这样考虑的,我们要尽快把冯处长说的这些想法进行验证,然后按照专利申请的规范要求,写成申请文件,请外贸部门帮助我们在国外申请专利,然后我们才可以拿出来使用。”
“这些专利,如果公布出去,整个全球的冶金领域都要轰动了!”胥文良感慨万千地说道。
崔永峰道:“岂止是轰动啊,我觉得简直就是一场地震了。我预感到,西门子、日立,还有克林兹、三立制钢所等等,都要疯了,他们将不得不来向我们购买这些专利,否则他们新设计的轧机就将是过时的。”
说到这里,崔永峰把目光投向了冯啸辰,讷讷地问道:“冯处长……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说的这些想法,都是从哪来的?有一些想法,和我在学术杂志上看到的有些相似,但那些杂志上说的绝对没有你那么透彻。还有另外一些想法,干脆就是全新的,别说我,就连胥总工这样的老冶金专家,都不曾想到过,你是怎么会想到的?”
“是啊,小冯处长,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你提出的这些思想,任何人只要能够提出一项,就能够在冶金行业中称为权威或者泰斗了,而你却是一口气就讲了十几项,这么丰富的思想,完全不可能出自于一个人身上……尤其是像你这样年轻的一个干部。”胥文良也说道。他的技术痴又犯了,也不顾这话说得有些唐突。
“这个……说起来可能算是一点点家学渊源吧。”冯啸辰无奈地说道。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太逆天了,但要让他把这些先知先觉的思想都束之高阁,他又觉得可惜,这毕竟都是穿越者的福利啊。
“怎么,冯处长的父母也是搞冶金的?”胥文良随口问道。
冯啸辰摇摇头道:“我父母不是搞冶金的,不过我爷爷是搞冶金的,他叫冯维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