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唐修衡蹙了蹙眉,摩挲着她的手心,“乏。”
“不渴么?”
他又蹙眉,睁了睁眼睛,朦胧的目光透着无奈,“让我睡的是你,半道闹腾我的又是你。”
薇珑笑着俯身,吻了吻他的唇,“担心你不舒坦。”
唐修衡终于不再蹙眉,侧身躺着,把玩着她的手,“不搂着睡,是有点儿。”
“是我错了。”薇珑蹬掉鞋子,上了床,隔着被子搂了搂他。
他的手则探出来,扯了扯她身上的小袄,“快点儿。”
薇珑笑着除掉小袄棉裙,依偎到他怀里去。
唐修衡让她枕着自己的右臂,左臂环住她腰肢,满足地叹息一声,“如果这就是余生,多好。”
要有多疲惫,才会如此贪恋这样的时光。薇珑心里疼惜,嘴里却没正形,“那我得把我自己也整治得赖床不起。”
唐修衡轻轻地笑了,生出隔夜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薇珑觉得痒,忍不住随着他笑了,“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再商量余生的事儿。”
“嗯。”
·
一大早,唐修衡醒来之后,最初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因此心生恐惧:
怕心头的温暖爱恋只是一场幻梦,怕在脑海闪现的零星片段亦是幻梦。
怕与亲人同在家园、与娇妻的相守,只是一场虚妄。
幸好,手下意识的用力的时候,扣紧了她的腰肢,这动作引得她咕哝一句,引得他由衷一笑。
他敛目看着娇妻。
她把脸埋在他胸膛,睡得正香。
他抬手拨开散落在她面颊上的一缕发丝,凝视片刻,头脑清醒过来,不由得唇角上扬。
唐修衡,你也有今日,这般的患得患失。他在心里揶揄着自己。
自鸣钟悠扬的声音入耳,他静心聆听。
刚到寅时。
这样说来,他是差不多睡了一日两夜,再久不大可能。
自然,这已是分外罕见的情形。薇珑是这件事的小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