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达转身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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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走进院落,绕着正屋走了两遍,这才进到厅堂。
阿魏与侍卫在室内转了转,确定没有蹊跷,退回到门边站定。
身在小暖阁的梁湛见过阿魏,知道是唐修衡来了,起身转到厅堂。
唐修衡在东侧的太师椅上落座,摸出扁平的银质小酒壶,旋开盖子,喝了一口酒。
梁湛坐到三围罗汉床上,打量着唐修衡的神色,见对方神色平静,眉宇间隐含疲倦,毫无该有的志得意满。
这个人,始终都是他看不懂更看不透的。
唐修衡看了梁湛一眼。
梁湛清了清喉咙,道:“顺王与我落到这地步,我确信无疑,是你做的文章。”
唐修衡无动于衷,又喝了一口酒。
“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只有你才能助我走出绝境。”梁湛定定地看着他,眸色深沉,“你该知道,我到何时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或绝路。着手弹劾你的时候,我就做了其他的安排。我不瞒你,若非德妃故去,我该在宫里做些功夫,但时不与我,我能找的退路或绝路,只能是针对黎郡主的。”
这倒是真的开诚布公。唐修衡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得不到的,就会毁掉。”梁湛语气平缓,“更何况,你与黎郡主是取德妃性命的人,我可以确定,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我身陷囫囵之后,外面的死士就会时时刻刻等待下手的机会,想要除掉这种隐患,除非我走出困境,下令禁止。唐意航,你真的能够坐视结发妻陷入没有尽头的危险之中么?”
唐修衡再喝一口酒,站起身来,“若连这一点都不能预料,真就是白活了一场。”他语气凉凉的,“怎么都好。内人日后若是伤及分毫,你就是下一个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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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将至,雪更大了。
站在厅堂向外看去,天地间已罩上一层银白,染亮了夜色。
有小厮来禀,唐修衡回来了,走侧门直接进后院,又去了水榭。
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他不去静虚斋,也不回正房,还去水榭做什么?
薇珑心里莫名生出几许不安,步出厅堂,去往后花园。
荷风追上来,给她加了一件连帽斗篷,又吩咐小丫鬟去传话给看门的婆子,把门打开——时间不早了,各处早已落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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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其实并不想回府。想去一个空旷、清净的地方,让他暂时避开尘世一切。
可惜,京城内外的人太多,哪里都有人。
哪里都得不到绝对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