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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宴间,梁湛绕开唐修衡,询问杨阁老:“我听着石楠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认罪更像是给唐侯爷一个交代?因何而起?”
杨阁老笑了笑,“这不是人之常情么?王爷得空可以问问林茂青,看他心里是否觉得对不起程阁老。”
梁湛又问:“那这样说来,唐侯爷是早就知道石楠有罪?”
杨阁老有些不悦,将手边的一杯陈年梨花白一饮而尽后才道:“王爷的话,怎么这么刺耳?你这样是不是在暗指程阁老早就知道林茂青有罪?”
梁湛也有些不悦,“就事论事,杨阁老怎么总把话头往程阁老身上引?”
杨阁老板了脸,“我也就事论事,王爷怎么总把话头往唐侯爷身上引?”
“石楠进门后的一言一行,谁没看到?”
“我就是看到了才觉得你别有居心!”杨阁老仍是毫不留情面的反驳,“石楠的事情,跟林茂青的事情如出一辙,只是更大,更让人寒心罢了!你不是怀疑唐侯爷是什么?你连唐侯爷都能怀疑,还有什么人是你不能怀疑的?”
梁湛神色转冷,“强词夺理!唐侯爷是不是当众扔给了石楠一本书,石楠才提起认罪一事的?”
杨阁老气得站起身来,“石楠是不是说过,请唐侯爷继续帮他保管罪证?我一把年纪都听得清清楚楚,王爷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了不成?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他把罪证交给唐侯爷的!”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漏洞,即刻面不改色地补充道,“这事情因何而起?是我早就跟唐侯爷说过,石楠已不是以前的石楠,如今行差踏错的地方不少,让唐侯爷规劝一下曾跟着他南征北战的旧识。”他环顾在场众人,“都听到了没有?唐侯爷今日说让石楠给他个交代,是不是合情合理!”
梁湛险些被他气得发笑。
程阁老与唐修衡听了,心里不免有些意外,面上则只是淡淡一笑。
“再有,王爷如今与其忙着往别人身上找辙,不如想想自己的位置是否尴尬!”杨阁老盯着梁湛,“只今日一件事,我就看出你与厉阁老交情匪浅——可别又说什么碰巧了,一日之间,怎么就你能遇到那么多巧合?!”
“就遇到了,不论好坏,谁都没法子。”梁湛笑开来,“不管今日事情最终闹到什么地步,都与我无关。”
“的确是,的确是。”厉阁老站起身来,对杨阁老敬酒,“消消气,消消气,凡事着急上火也没用。”
杨阁老这会儿是对人不对事,应承厉阁老的态度立刻缓和许多,“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不赞同别人意图祸水东引。”
梁湛拧眉,不知道自己何时开罪了这个倔老头。
杨阁老是从年前开始反感梁湛的,贵妃被囚禁、顺王妃自尽、梁潇被皇帝嫌弃,都因梁湛而起。是,兄弟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但梁湛最后做得未免太歹毒了些。到眼下,他其实很怀疑梁潇是被梁湛整治成了活死人。
对手足这般无情的人,他看到就烦。今日呢,梁湛从头到尾都在搀和,偏生还始终是置身事外的样子,更让他生气——贵为王爷,好端端跑到人唐家来看热闹,叫什么事儿?
不管因何而起,唐修衡都很感谢杨阁老对自己的维护,他亲自给杨阁老斟了一杯酒,“这酒怎样?也不知道您的喜好。”
杨阁老舒心地一笑,“你没过来之前,我跟黎王爷、程阁老就说过这事儿了,我们三个平日都是最喜欢喝梨花白。说起来倒是委屈了你和陆大人,你们平日喜欢喝烈酒,这梨花白却是较为柔和。”
唐修衡笑道:“我们哪儿有喜好,有酒喝就行。”
“跟你们俩坐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可不多。上次是你与黎郡主大婚的时候,下次说不定要等到陆大人娶妻。”杨阁老笑道,“今日可得跟你们多喝几杯。”
“这倒是。”程阁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