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无戏言,皇帝说济南廖家不会牵连程家,便是实情。
可再想想别的话,不难看出皇帝有多看重程阁老——为了让他安心理事,连他的爹娘都训上了。
这样想的话,他似乎已经什么都不需做了,只等着程阁老继续振兴家族或是把家族毁掉即可。
甘心么?不甘心。
失落么?失落至极。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不是他们父子这个情形。
可这局面又是他一手造成的,当真是有苦难言。
望了望车窗外萧瑟的街景,他险些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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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付兴桂到了沈宅附近。
奉梁湛之命,他安排人手监视并且调查沈笑山,若有机会,不妨将人生擒,关押到端王府。
然而进展一直特别缓慢,也没有可乘之机。
近来遇到的事情太多,办事吃力的时候居多,他的表现已非差劲可言。总这样下去,饭碗怕是要丢掉。
这样的情形,他不可能不急躁,吩咐手下尽快下狠手,把沈笑山抓起来——那厮几乎掐断了王爷八|九成财路,怎么惩戒都不为过。
但是手下不敢,说不可能白日动手,但是夜间的沈宅很不对劲,瞧着就诡异,似有杀机。
今日他不信邪,准备亲自带人动手。
这会儿,他藏匿在沈宅不远处的一所宅院的屋顶上,几名手下分散在近处。他看着天色,只等子时到来。
夜色很深了,附近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有家犬的叫声。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
付兴桂心下一惊。后面的人绝不是手下,手下没有脚步声微不可闻的好身手。
“谁?”他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右手则握紧了匕首。身后的人答道:
“唐修衡。”
“唐、唐侯爷?”付兴桂挂上笑容,转身看去。
唐修衡站在他半步之外,神色冷漠,“夜间风大,随我去沈宅喝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