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澈沉默许久,终是完全理解了她,但是,打心底不想认同,“这些念头一旦生出,你怎么想怎么有道理,但若遇到合适的人,这些也都是可以反驳的。不然的话,满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男婚女嫁就不会成为最普遍的事。”
“不说这些。”代安道,“怎么说你也辩不过我。”
梁澈笑了,“算是吧。”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听你说了伤心事,都没心情问你别的一些事了。”
“我料想着你也有不少疑问。”代安笑道,“疑问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是个骗子,有意无意的,我骗了你不少事。”他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通一些事情:没个有才学的人教导,她不能对很多事生出自己的见解;没有经历过是非,她不能做到对现状毫无惶恐。
“要是有心情,就跟我说说撒了哪些不得已的谎言。”梁澈摩挲着她的唇,“没心情就算了,日后再说。”
“知道那么清楚很重要?”代安抚着他的面颊,“说过的谎言,我可以一一道来,可并不意味着对你没有隐瞒。”
“那就尽量让我知道一些该知道的事情。”梁澈柔声道,“这样的话,何时我向父皇提出要娶你,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代安讶然,“别这么吓我行不行?动辄搬出皇上来,我可消受不起。”
梁澈懊恼地蹙眉,“你又泼我冷水。”
“真想成亲的话,也得是皇上给你赐婚,你求娶周清音在先,再来一次自己做主的话……你是真过够好日子了不成?”
“……”梁澈认真地思忖片刻,“容我想想。”真要自己寻个合心意的妻子,也并不难。这种事,唐修衡可是摆过他一道,日后他要迎娶正妃的话,让唐家帮忙想想法子,并不为过。
他能想什么?代安有些头疼了,闭上眼睛装睡。
梁澈揉了揉她的脸,“睡吧,今日就想抱着你睡。”
代安又是意外又是好笑,“这么好心?”
“嗯。”梁澈语气温柔,“小可怜儿一个,今日不舍得折腾你。”
“……”代安啼笑皆非,心里却是清楚,日后再不能认为他是情人兼友人——说话得掌握着分寸。
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得不到就一心想要,不能如愿就不会甘心。
这世间的男子,都像程阁老一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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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阁老缓步走在状元楼顶层的廊间。
如今,这个酒楼已经是他的产业,外人不知情而已。
这里是他与她结缘的地方。
那一日,女子展露的风华,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每每心绪烦躁、低落,便来此处静坐一半日,想一想她,心就能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