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夫君,明日我想进宫看看乐瑶,她就要临盆了,太子又对她不好,她肯定很伤心。”
陆修凉沉吟片刻,“其实太子他也不是……”
她打断他,“你别跟我提他!”
“好,不提。”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总是不让他把话说完,明日去宫中,太子和太子妃必定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她还要生气。
罢了,到时候再哄吧。
月苓想了又想,放下了筷子,手托着腮看他,“你莫不是……要为那个负心汉开脱?”
“不是。”
月苓点点头,神情严肃,凑得更紧了些,“那你如何评价太子这种行为?”
陆修凉张了张嘴,他的夫人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卑鄙,无耻,是个小人。”
“嗯,不错。”
男人手抚着额头,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的阿苓总是这么可爱。
“骂他你很开心?”月苓狐疑地看着他。
陆修凉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是,他既做了承诺又不遵守,实在令人不齿。”
月苓终于满意地笑了。
……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萧恒正陪乐瑶吃着饭,她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上。
“阿恒,痛……”
萧恒脸唰地白了,连忙过去将人搂住,大喝道:“传太医!!”
东宫上下忙成一团,乐瑶死死抓着萧恒的胳膊,有气无力道:“快出去,一会人多眼杂,你不能待在我这里。”
萧恒眼睛通红,“不行,我要陪着你,我不走。”
此时他若离开,枉为人夫。
乐瑶不依,“你听话,一会我生产你也不能陪在这里啊,你现在快出去,一会太医该来了。”
萧恒看她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痛如刀绞,哽咽着,“你不能赶我走,我害怕,我陪着你不好吗?”
他将她抱到床上,单膝跪地伏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一下一下亲着,哑声道:“你可怜可怜我,让我陪着你,消息我会瞒得好好的,不会有风声传出去,你信我,不会出岔子的。”
虞乐瑶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跪在自己面前,终是不忍,松了口。
接生嬷嬷与太医急匆匆赶来时,看着太子殿下跪在床边,震惊地愣在原地。
萧恒冷着脸转头看过去,他的视线扫过屋中的每一个人,眼中带着警告,一字一顿,“孤就在这里,谁也不许说出去。”
一屋子的人战战兢兢跪倒在地。
“你还是出去吧,哪有女子生产男子旁观的道理。”
乐瑶疼得险些昏了过去。
萧恒咬着牙,“我不走。你们还跪着做什么!”
接生嬷嬷连忙起身,有条不紊地开始,太医候在一旁。
帷幔放下,萧恒被隔绝在了外面。
男人赤红着眼睛,双拳紧握,气场压得极低。
他听着乐瑶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狠狠抽痛着。
不生了,就生这一个。
乐瑶的哭喊声砸在他的心头,心钝痛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接生嬷嬷慌张地跑了出来,“殿下,太子妃她难产了……”
萧恒睚眦欲裂,“你说什么?!”
心彷佛被捅了个巨大的窟窿,冷风呼呼往里灌着,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
他早听说女子生产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从未想过此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这一刻,萧恒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有害怕的事情的。
他从小便自负,从不认为有什么事会是他控制不了的,但今日他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恐慌与绝望深深缠绕着他,摆脱不掉。
太医战战兢兢道:“太子殿下,您看这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萧恒毫不犹豫,“孤的太子妃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全给我陪葬!”
乐瑶刚昏了过去,醒来时便听到了这句,她气若游丝,“阿恒……我们的孩子得活下去……”
“你说了不算!这事听我的!阿瑶,你若撑不住,这东宫的人便都不用活了。”
所以你定要活下去,你这么善良,怎能容忍旁人受你所累而丧命呢?
萧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