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打算召些贵女入宫,非选秀,你不必帮忙。”
她挺翘浓密的睫毛在颤,薛盈望着盛俞平静的脸色,心口快被酸涩撕破。她敛眉答:“臣妾谨遵陛下与太后旨意。”
盛俞心头更恼。那窈窕的人婉约垂首,锁骨下的一汪春色若隐若现,她埋下修长的脖颈,颈项上的伤痕已经消退了,他却看得犹自心怜,也看得欲.火缠身。
但是他恼。
他这举动分明就是变相选秀,虽说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她怎知他的打算,难道她就不曾想过是他要纳妃,就不妒忌?
“遵旨就成了?”盛俞冷声道,“你目无帝王,惹怒朕,岂是这般就能糊弄过去的。”
薛盈抬起头,眼眸里泪光涟涟:“那臣妾该如何做陛下才不再置气?”
“自己想。”
薛盈伤神。
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生而柔美的人,本该清纯惹人怜。却生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与窈窕饱满的身段,盛俞看在眼里,她温婉娇柔得令他怜,也媚骨生香叫他爱。
他心底暗恼:“你就不会哄哄朕。”
薛盈错愕抬起头,眼里的泪一时滑下。她眨了眨眼,又是欢喜又是焦急:“臣妾不知怎么哄。”她急得欲哭,“陛下教教臣妾。”
“朕不会,自己想。”
盛俞待不下去,起身离开了披香宫,他怕下一刻会一把将这身美人骨狠狠揉进身体里。他如今还恼着呢,她不来哄,这事儿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评论区,再说明一下女主的性格。
薛盈会担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用她所有,与盛俞并肩,携手创他们的繁华盛世。
容许薛盈成长吧,你会惊艳的,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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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许太后第二日便开始筹划着甄选贵女入宫, 她召来薛盈,有意想看看薛盈的反应。
朔阳宫主殿里, 薛盈端坐在许太后对面, 听许太后的指示看那些仕女图。满桌图卷堆积,足有十七幅图。
“这十七名贵女正值韶华, 花开各艳,都是模样与家世上好的女儿家。虽说陛下还没打定主意, 但此事哀家心中有数, 恭亲王也心系陛下,这是他与哀家一同为陛下甄选的。薛贵妃, 你也算是后宫主位, 你意下如何?”
“太后这是为陛下与朝廷着想, 臣妾自当遵照太后与陛下。”
许太后见薛盈低眉顺眼, 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她心里乐呵,指着画卷上说起:“这是宁国公嫡女, 杨招娴。这是宗正之女许如筠,这是卫国公的孙女,许欣曼……”
薛盈一怔:“卫国公的孙女?那不是陛下的表侄女,论辈分她该喊陛下一声舅舅……”
许太后淡笑打断:“是, 卫国公赤胆忠心, 许欣曼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若成了这可是亲上加佳亲。”
薛盈怔忪着,她似是在哪个话本上瞧见, 那书中的男女主角因为亲上加亲而生下早夭儿,那话本的作者道这是近亲可能会有的杂症,但至今鲜有人信,也无人能解。薛盈未多想,周朝自古都盛行这亲上加亲,况且这是盛俞的旨意,不管他最终选不选妃,她也无权干涉。
从朔阳宫离开,薛盈心间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她十分难受。她道不清原由,她明明是希望盛俞好,心底见着那些仕女图却是那般地不舒服。
回到披香宫,宫女迎上前来道温氏已在殿中等候。
“娘。”薛盈走进主殿,温氏忙起身朝她行礼,薛盈笑,“还跟女儿见什么礼。”
“陛下待你好了?”
薛盈不想温氏担心,点了点头。温氏笑道:“那便好,你在宫里可得小心行事,莫要让陛下操心后宫诸事。怪不得今日陛下召见了我,答应了你我的提议,将我册封为甚州治农城主,这还是个新鲜官职。”
“真的?治农城主?这是几品?”薛盈惊喜,拉着温氏走进寝殿,母女二人便喝茶边说起来。
温氏道:“不知是几品,娘没有看圣旨,陛下让我准备好便启程。我不太懂农桑,陛下派了四名司农做我的副手,娘打算好好学。”温氏慈爱笑起,“如今真好,娘这把年纪可以重新学新的东西,你在宫里得陛下宠爱,子成也日益学习,忠心侍君。娘这一去啊虽说放心,可还是担心你。”
云姑在旁笑道:“奴婢瞧着陛下待娘娘是不一样的,郡主就放心吧。”
温氏道:“都说红颜易老,我是怕以后这后宫新人多起来,盈盈的日子会不如现在好过。”
薛盈沉默了片刻,温氏自当是不知晓盛俞与太后准备充盈后宫,她未提,只笑:“娘就放心做好这件差事吧。咱们虽是女儿身,可揽了这份差,一定不要教人看了笑话。”
“娘知道。”温氏覆住薛盈的手,看了眼四下,悄声问,“你入宫也有月余,陛下又且只有你一位妃子,盈盈,你可有什么好消息?”
薛盈面颊一烫,自是明白温氏提的好消息是何。她月事刚刚结束,怎会有这动静。薛盈一笑:“娘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我自知如何保重自己。”
“傻孩子,听娘一句话,男子的恩宠重要,可子嗣更重要。这后宫陛下不在时,你会寂寞,若有个一儿半女陪着,会好过许多。”
母女俩是临别不舍,说了许多体己话,温氏见薛盈不放心她,安慰道:“你外祖父在府上养了几只信鸽,娘明日请他托陛下开恩,送两只来你宫里,这样咱们便可随时通信了。”
薛盈心底确实不舍,虽说这最先是她的提议。她怀念儿时在庆王府与薛子成逗弄信鸽时的趣事,一时竟如个稚子般跟温氏嗔嘴:“还随时通信呢,那甚州与长京相隔千里,远得佳紧邻东朝,冬日里最是寒冷,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女儿怕信鸽飞到半途便被冻成雪球了。”
母女二人欢笑不止。薛盈忽然道:“娘,不如你向外祖父讨两个护卫,外祖父做了半辈子将军,府里应该有忠心的手下,他们必定功夫了得,能够护你一路周全……”
“你说什么胡话!”温氏忙打断,云姑也被愣住。温氏道:“你外祖父为官清廉,曾经早已将所有兵权交予先帝,庆王府不敢留有半分私欲。”
薛盈愣住,不是云姑之前提过的,外祖父曾派人来接她与母亲,外祖父为将多年,有自己的一股势力么?
云姑见薛盈这般发怔,以为是吓着了她,忙开解着:“郡主,庆王两年前派人悄然来接我们,这事儿您是知道的,您这般严厉跟娘娘说又是何必。”
温氏道:“谁说那是父王来接我们,温云,这是宫里,当年庆王府举家在边关服役,又怎能私自回京,这可是违逆大罪,以后切不可再提。”
温氏严厉望着薛盈:“盈盈,你是皇帝的后妃,知道在这深宫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娘不是怪罪你,而是想你每一步都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