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盛俞低头望着这双小鹿乱撞的眼睛:“朕知道。”

薛盈哑然:“那陛下,是在帮我吗?”

“当然。谁人让你不如意,朕就让谁付出代价。”

薛盈僵在盛俞怀中,她的双眼怔怔落在这双含笑的眼眸里。直到此刻,她更加彻底地明白,这个皇帝,真的是笑面虎,真的可以含笑杀人。也真的,太可怕。她心底除了感激,竟想到了若有朝一日她做得不好,会不会也这般被皇帝给轻而易举地处置掉。

想到此,薛盈竟真的脱口而出:“若有一日,臣妾没有侍奉好君王,会不会被陛下惩罚?”

薛盈问完便惶恐地要跪。

她的手再次被盛俞握紧,他望着她,好久道:“朕一生都不会罚你。”

薛盈跌进这双专注的眼眸里。

盛俞轻抚上薛盈的面颊,他笑:“月色正浓,朕又正好过来,你在此时准备这满殿的花香,是特意诱君?”

“不是……”

“朕不信。”

薛盈还想再说出口的解释统统被盛俞吞进了腹中。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这一次似乎没再给她余地,滚烫的手掌落在她腰际,一路吻去了床榻。

薛盈不知是自己还是盛俞绊倒了脚下的矮凳,白湘听到声响忙入殿来请示,盛俞听着脚步声,停下险些令她窒息的吻沉声训斥“退下”。

殿门阖上,薛盈直接被压在了榻上。绣鞋落地,脚上一凉,她惊慌地想要避,可却抵不过身上这份沉重。她在慌张里脱口道:“陛下,非礼勿视!”

盛俞低低一笑:“非礼勿视?”

薛盈憋红脸:“臣妾的足,不好看,不敢……污了陛下的眼。”周朝女子皆以三寸金莲为美,足部常年缠裹,脚趾会变形,穿鞋却十分好看。可温氏心疼儿女,从小就不让薛盈缠足,她的足虽也秀气,却怕逆了这习俗,惹怒皇帝不悦。

盛俞的手掌未停歇,只道:“朕独爱你不缠足,独喜欢你脚板心的痣。”

身体霎时僵硬得不能动弹,脚心的痣?皇帝怎么知道她脚心有痣?她还未说她自小都没缠足,皇帝怎么也知道?她惶恐,心跳迅猛,周身被滚烫烙住,今夜似乎再也躲不过了。

盛俞确实在今夜里没想再放过薛盈。

他等了她许多日,可今日里白湘将朔阳宫的一切告诉给他时,他便知晓再等下去不是保护薛盈,而是将她推入火坑。身下的人想反抗,可是却无力地僵在他这份天威里。唇边与鼻端皆是美人柔骨香,他从来没想去用许太后刻意安排在他寝宫的侍寝宫女,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薛盈呼吸急促,裸.露的双肩泛着颤抖。盛俞望着散乱在枕上的一头青丝,她呼吸里一张一合的红唇,和美人眼角的梨花带雨,再也控制不住……

第10章

直到即将攻破壁垒的那一刻,盛俞听见了薛盈的哭声。

他不再动了:“朕弄疼你了?”

薛盈不敢哭,却压不住心底那份害怕:“臣妾不敢……”

盛俞拭去她眼角滑出的泪:“你怕疼?”

薛盈点头,却仿佛心底还有一份不可言说的惧怕,连她都不明白。也许,也许是眼前的皇帝太过无所不知。

盛俞无声凝望薛盈许久,拉过衾被盖住她:“那朕,等你。”她浑身一僵,紧接而来是止不住的颤栗,盛俞的嗓音低哑,“别怕,朕不碰你了。”

“朕回建章宫,你明日好给太后交待。”

他下床,捡起地面散落的衣衫,披在肩头走出了寝殿。

薛盈足足在寝宫里坐了半宿,云姑与白湘入室几回都没能叫动她。两人互视一眼,正要默默退下时,忽听见薛盈的声音。

她唤住了白湘。

云姑忙与白湘一起上前,薛盈问:“白湘,你可知我脚心的痣?”

白湘诧异:“奴婢不曾瞧见娘娘脚心,不知娘娘脚心有痣。”

薛盈紧紧攥着衾被的手指发抖,她问云姑:“那是你说的?”

“奴婢说什么,与谁说?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薛盈深感惶恐,既然如此,那盛俞是怎么知道的?她愣了一瞬,想到第一夜两人同枕而眠,难道就是那次他在夜里瞧见了她脚心的痣么。

薛盈这般想后,内心的惧意才减轻。

这一夜她没睡好,第二日给许太后请安时也游了神。回到披香宫里,薛盈心绪不宁,拂袖时袖摆不知在何处划破,入殿换茶的一个婢女眼尖,忙道:“贵妃娘娘,您袖摆破了,奴婢给您缝好吧,这是陛下赏赐的衣物,破了是大不敬。”

薛盈颔首:“你随我来。”

婢女入寝殿为她宽衣,接过她手里的衣裳自然免不得献好奉承:“奴婢名唤红兰,奴婢现在就去缝补,一定不叫人瞧见陛下赏赐的这衣裳,奴婢戌时给娘娘拿来。”

薛盈没有心思,淡淡一笑:“去吧,缝好了我会赏赐你。”

御赐之物有损,确实会是薛盈的不是。只是薛盈终于在此刻更加明白,盛俞太扰她的心神了!她明明已是他的女人,明明这命运无法改变,明明他待她的母亲与弟弟都恩宠有加,她不应该拒绝他才对!

口口声声说要做好妃子的本分,她做到了么?还不是一次次把皇帝亲手推开。她不该如此的。

薛盈独自走进书房静坐,没让人跟来伺候。她望着整个书架上都是自己喜爱的书籍,而这些,都是盛俞赏赐的。

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个男人,他都没有伤害过她,她更不该待他如此。薛盈埋下头,深深愧疚。

半个时辰后,走出书房的薛盈唤着云姑:“你进来,我有话问你。”这声音温软,却掷地有声。

薛盈问的是:“云姑早先丧夫,也曾身为人妻,我问你。初夜……该如何做准备。”

云姑一愣,转瞬大喜:“娘娘,你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