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养伤?她怎么受伤了?家里有刺客来过吗?!”
苏宓一叠声的问,反正话已说出口,春兰索性全说了。
“皇上打的……”
苏宓:……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春兰:“不止是云姑娘,是所有云字辈的暗卫,还有皇上贴身的侍卫们,这段时间,都被皇上切磋武艺。”顿了顿,呐呐道:“唔,皇上已经打遍无敌手了……”
苏宓顿了顿,诧异脸问道:“兰玖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这边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阿。”
对,确实没有一点异样。
虽然自己很忙,但兰玖每天都来,自己遇到问题都会和他商量,他也会给出建议,这段时间,印象里的兰玖变了,变得像一位长者,总能在自己迷途时给自己指出方向,虽然可能不复往昔亲密,但他看不出一点问题阿。
那只对你。
春兰默默腹诽了一句。
算了,反正都说了,干脆全说吧。
春兰道:“姑娘,除了咱们这流芳院,京城里没一处安生的。”
“这几个月,皇上先查贪污,再查腐败,再查陈年旧案,还翻了三起冤案出来。”总结就是,有事马上办,没事你马上给朕找事出来做。很多事情,其实就是心照不宣,只要不过度,大多数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以前皇上也不怎么管。
结果这几个月,袖手旁观的都当包庇论处,人人自危。
“最开始还是其他人,现在又轮到世族了,连咱们纪家都逃不过。”
苏宓:“怎么回事?”
春兰道:“世族绵延百年,和皇家都多有来往,谁家都跟皇家借过银子,大周建朝短,就几十年时间,借出去的银子也不多,家家也都还得起,关键是,皇上还把上一朝的算进去了,连大楚当年曾借出去的银子皇上都要收回来!”
这不就是故意找事了?大楚都亡了,还要还钱呢!
又不是你兰家人借出来的,还钱然后烧下去吗?!
苏宓:……
春兰默了默,再道:“不过最可怜的还是三王爷了。”
苏宓:“兰彻?”
“恩。”
春兰点头,偷笑道:“也不知道这三王爷哪里招惹到皇上了,突然就把他召进宫,去了一趟练武场,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还没起身呢。”
苏宓:……
…………
夜已深,纪家门前准时响起哒哒马蹄声,高大的身影下马,将缰绳递给旁人,大刀阔斧的走进了纪家。正门关闭后,眼线甲:“你不记录了啊?”眼线乙:“记一本了,纸用完了,不记了。”
眼线丙:“现在记什么,等皇上出来再一起记,反正就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眼线甲:“今天是赵家倒霉,你们说明天是谁家倒霉?”
眼线丁:“你家!”
眼线丁:“你们家银子欠得最多,大楚的时候,你们家那两园子,那钱可都是跟皇室借的,几十万两呢,看你们家拿什么还!”
眼线甲:……
兰玖提着一个油黄纸袋,夜风中糖炒栗子的甜香微散,将纸袋藏在身后,兰玖单手推开了门。下意识的向书桌看去,俊朗的眉眼一顿,居然没人?再回首,就看到苏宓坐在塌上定定看着自己,周围空无一人。
关门上前。
“今天怎么没忙?”
看着苏宓灯下消瘦的小脸,兰玖有些心疼,丫头本来玖瘦,最近瘦了好多,可得好好补补。正要将身后的板栗拿出来给苏宓一个小惊喜,却听得苏宓突然道:“我要去趟江南。”
兰玖手一顿。
苏宓抬头看着兰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道:“江南那边,销路并不理想,不知道是瓷器出了问题,还是当年的花样已不是现在的时新,我得去看看。”
去江南,来回在路上就得一个多月,再加上办事,岂不是三五月都见不到面了?兰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可是现在苏宓,看着她瘦削的肩,想着她这几个月的废寝忘食,想着她虽累但很充实的模样。
兰玖牙紧了紧。
这些不过一念之间,再看向苏宓时,眸色竟已平静。温声道:“现已深秋,若要去江南,就得快些走,不然路上时河上可能结冰,且你到了那边,要明年开春后才能回京。”
顿了顿,将挽留吞回了肚子里。
“销路不佳莫担心,你不是准备了几套花色吗?也许那些花样不时新了,但怀旧的人也多,至多只是达不到期望而已,不要太过灰心。”
苏宓一直看着兰玖,没有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突然伸手,将兰玖背在身后的手扯了过来,苏宓一拉,一袋的糖炒栗子撒了地,油纸袋被兰玖捏出了五个手指洞出来,苏宓看了一眼纸袋的破洞,默了默,无言的抬头瞅着兰玖。
苏宓:“你既然不高兴,你为什么不说?”
兰玖:“店家的袋子破了!”
苏宓:“你就是不高兴!”
兰玖:“没有,是店家的袋子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