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老掌柜收好锦盒。

“三日后,褚大师会亲临,小姐们若有心,三日后再来。”

以物换物,和情有关?苏宓回到流芳院的时候,脑子里也只有这八个字。自己身无长物,拿什么去换?和情有关?在苏宓这里,和情有关,就是和兰玖有关了,和兰玖有关的,是什么呢?

苏宓苦想许久,突然看到了桌上没有收拾的画具。

怔然片刻然后骤然发亮。

想到了!

迫不及待的便要开始动笔,却在下笔那一刻忽然停住,顿了顿,直接朗声,“云暖你快出来。”片刻后,云暖出现在屋中,疑惑道:“姑娘?”

苏宓一直都知道云暖在身旁,也知道云暖会事无巨细的向兰玖报告,知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苏宓并不认为有什么,但今日这事,想了想,认真道:“那个发簪我确实想送给兰玖,但我并无绝对把握,你别告诉他,免得他空欢喜一场。”云暖点头,直接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我是你这边的!”

苏宓这才放下心来。

这日晚上,兰玖再次收到了信鸽,上面只一句话。

【姑娘为您准备了惊喜,速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在放假时一直干排位的,妈个鸡,又回了青铜t.t

第54章

苏宓本已想好了要换的东西, 结果晚膳后听到了【噩耗】。

今天去锦珍楼的人少,那是因为贵女中有不成文的规定, 谁都想要,给谁?幸而褚大师的首饰每月都有六件,索性这月你去, 下月我来,都有了, 也不会有争论。这月是福宁郡主,统共就十多个人。

但消息不知被谁给散发出去了。

人人都想要。

苏宓几乎可以预见三日后的盛况。

捂脸。

幸好兰玖不知道, 因为自己真的没有把握。

外间突然传来吵闹,苏宓抬头, 道:“有客来?”春兰放下手中东西起身去了外间, 片刻后再来,满脸都是笑意,“姑娘, 是府中各房送来的东西。”苏宓诧异起身,绕过屏风向外间走去,“好端端的送东西来干什么?”

春兰摇头, “不知道呢。”

纪家上下都关注着苏宓, 又碍着皇上的吩咐刻意亲近, 现在知道了苏宓想要那个发簪, 而那个发簪是给谁的?很明显嘛!知她现在客居,手里定然没什么好东西的,又想着那位褚大师要以物换物和情有关。

纪家三房真是搅尽了脑汁, 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可还真不知拿什么帮。所以下午就得知了消息,三房却在晚膳后才把东西给送了过来。

苏宓走到外间,送东西的人已经离去,小丫头们在叽叽喳喳,苏宓和她们笑说了几句,走至黑木圆桌,上面已经摆了三个锦盒,夏荷将黑纹万福花边的锦盒推了推,对着苏宓道:“姑娘,这是大房送过来的。”

苏宓伸手打开这个长形扁盒,打开的那瞬间就抽了抽眼角,里面竟全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整整齐齐码了一盒,少说也有几千两,大房送银子来干什么?

大房也想送东西,可褚大师点名了,东西无论贵贱要和情字有关,经历了前任大夫人和现在还在庵子里的纪玉蝉,大房整个都还在乌烟瘴气中,实在无颜为自己添花说有深情之物,索性就送了银子,你自己去买吧。

苏宓再开第二个锦盒。

第二个是鹅黄穿蝶花样的,依然是长形扁盒,苏宓打开,里面躺着一枚足金簪,石榴花为底,上雕寿桃蝙蝠,多子多孙多福之意,苏宓上手垫了垫,很重。夏荷道:“二房的人说,这是二夫人入府时,老夫人给的。”

苏宓大约明白了纪家各房为何要送东西来了。

再看第三个盒子,这是个方盒,高约两掌,苏宓打开盖子,第一眼就看到红色绸布盖和一个黄棕酒坛,双手将酒坛抱了出来,红绸已微黑,上面还有泥土痕迹,酒坛亦是如此。夏荷道:“三房的说,这是三夫人当年入府时埋在树根下的酒。”

酒已陈年,盖未开,苏宓已经闻到了丝丝酒意。

夏荷再道:“老夫人那边也来了人,没有送东西,只留了话,说姑娘得空了就去上房一趟,库房的东西随便挑。”

苏宓已明白为何要送东西来,恩,很感动。

然后直接道:“把东西都送回去吧,说我心领了。”

众人都不解,为何要退回去?苏宓却不解释,只说:“退回去吧,一定要记得转达我的谢意。”又抬脚往外走,“我出去走一走,不用跟着。”

苏宓径直走向了睡莲池。

现已入夜,夜色浓重,但今天天公作美,朗月明亮,月华撒了一地,莹辉浅浅覆于花瓣荷叶,添了数分朦胧之美。因苏宓喜欢睡莲池,老夫人便吩咐人每夜在池中点莲花灯,红星点点,随波慢慢游离,烛光一闪一明。

苏宓驻足在岸边,静静看着满池睡莲。

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兰玖。

那个发簪确实想送给兰玖,觉得十分适合他。

心里也确实没有把握能换过来。

但是,送给兰玖的东西,要靠自己的能力尽量去换,不能借旁人之手,若最后依然不行,也能说一句尽力了。心里这般想,但苏宓还是有些失落,若真换不来,一定可难受了。心里烦闷,便沿着池边青苔一路前行。

池边围了一圈碎石,春雨过后,青苔蔓延,苏宓顺着这一圈绿围慢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周围景色有些陌生时,苏宓看到了纪宁。看到纪宁席地而坐,背倚一株茂盛梧桐,正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月华印在他精致的脸上,手边已空了几个酒瓶。

苏宓脚步一顿。

每次遇到纪二宁都没好事,他作死,遭殃的是自己!心里已萌生了退意,无声退后了几步,可是即将踩进□□中时脚步却是一僵,不由自主地再看纪宁,他还是微仰头在看天际明月,今晚月华很盛,将他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

不是纪宁的稳重,也不是纪二宁的肆意,而是模棱两可的沉默。

苏宓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