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彤:“等等……”
他怎么把她那句胡说八道奉为圭臬了,是智障还是智障??
她耳根抆到他硬挺的衣领,摩抆生热,让她眼底都有点燥,视野中晃动着他的侧脸,他的眼中波澜不惊。
“现在不算了,我觉得不正常。”她只好吃了吐,咬着牙悄声提醒:“您是一幅画,物种有别,咱注意点形象。”
希孟“哦”了一声,把她搂更紧了……
“这倒是提醒了我,”他低声说,“你听导航里提醒了没有?前方是事故易发路段。你不能再受伤了。”
佟彤还没来得及抗议,出租车司机炸毛了,后视镜里一脸不高兴。
“你俩耍朋友便耍,谈情说爱莫要拿老子当道具,成不?老子二十年的老司机,这段山沟沟天天开八趟,一次事故都莫得!”
*
佟彤又在成都待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傍晚。飞机平稳落地。她顺利回到北京。
休整一晚之后,她来到民宿。高茗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天她跟高茗,连同她的十几个“专家朋友”,一同去给那个望远镜“寻根”。佟彤拿过那个望远镜,随便说了两句话,就突然消失了。
高茗那时候在樟树下默哀,眼睛并没有盯在佟彤身上。但她一转身,发现“旅行团”里失踪一个人,给她打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那也是十分惊悚,差点就拨电话报警。
文物们面面相觑了一秒钟,意识到得赶紧采取补救措施。
大家平时并没有准备类似的“应急预案”。最后还是和蔼可亲的赵孟頫、白老板几个文物出马,好不容易安抚了高茗的情绪,说佟姑娘大概是临时走丢了。
“不瞒高姑娘说,她的确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我等都是知情人,可以向你保证,她这次绝对没有人身危险。”
“对对,她也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之事。”
“具体来说嘛,她……啧,大概是能跟过去的旧物产生一些联系什么的。原理我们也不懂。这世界上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派小王去找她,找到了马上通知你,让她自己跟你解释,好不好?”
“你放心回北京,不会有麻烦的。”
“等她回到北京,我们让她过来亲自和你解释。”
……
七嘴八舌说了一通,高茗沉默了。
俗话说三人成虎。高茗自诩意志坚定,要是路上随便一个高僧老道拉着她卖个手串、看个相什么的,任凭对方嘴里说出花儿来,也休想从她手里骗走一块钱。
但面前十几个男女老少,看文化程度至少都是史学研究生以上,他们集体担保,佟姑娘有些超自然能力……
高茗的三观有些重塑,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翻出一个藏得很隐蔽的收藏夹,那里面收藏了不少灵异公众号。
再唯物的灵魂,心中也多少有那么一点儿鬼神借过的角落。
高茗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她是故宫职员嘛。原来网传那些故宫闹鬼、职员都是世代守灵人之类的说法,不是谣言啊。”
众文物:“……”
也算是个角度清奇的自圆其说,就不反驳了。
总之,最后高茗磕磕绊绊地认为,由于故宫年代悠久,里头阴气重,在故宫工作的职员们多多少少都得有点“能耐”。出于维护社会稳定的考虑,国家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知大众。而佟彤就是这么个“有点能耐”的人。
那她的这一群神秘的大佬朋友,搞不好都是什么特异功能爱好者协会的?
果然,忐忑不安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佟彤的手机就恢复了通信,给高茗发微信,说自己已经在前往北京的登机口了。
*
佟彤从众文物朋友口中得知,高茗已经“情绪稳定”,因此她也并没有大惊小怪,进了民宿,照旧跟高茗打招呼。
“高姐,旅途劳累?”
高茗眼看这个阳光小美女走路一如往常地轻快,大堂落地灯一照,也有相应的影子—不禁又犯含糊。就她——能“通灵”,能“跟旧物件产生联系”?
佟彤先把望远镜还给高茗。然后开门见山,从随身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都是她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全是字,偶尔有几张黑白老照片。
“高姐,我大约知道你太爷爷在生命最后一年的经历。你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细节我不会告诉你……”
高茗神色严肃,立刻表示理解,说:“我不问我不问。”
倒像是唯恐佟彤来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
可见成功人士都很能克服不切实际的欲望。
佟彤翻开第一张复印纸:“从1933年起,故宫博物院为了避免馆藏文物遭到日军炮火,开始将文物打包装箱,分批南下。我不知道你的太爷爷是什么时候接到这个秘密任务的,但1938年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其中的几百箱文物来到了成都。根据我在网上和图书馆查到的资料,他应该走的是郑州-西安-汉中-成都这个路线……”
佟彤给高茗解释自己找到的史料,并没有过多提及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高茗仔细阅读那些文字,不住点头。
但从她的脸上,佟彤还是能看出疑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佟彤再次打开文件夹,从中抽出几张速写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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