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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柳为的,驰马射之。
插柳场地分为两行,比试者以尊卑为序,前方共插有三支柳枝。骑马途中,抛出铜钱,持箭射柳,既能同时射中铜钱和射断柳枝,又能骑马过去,将铜钱和断柳接在手中,即为中;能射中铜钱和柳枝、却不能及时接住,能射中一样,或射不中,皆为不中。
中者数最多者为胜。
每当射中,便会击鼓以喝彩。
薛战与卫樘各自翻身上马,手持弯弓,背负箭囊。
薛战侧目看了卫樘一眼,加紧马腹前行,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搭弓上,迅速瞄准,射出箭,直接嗖的一下,射中第一枚抛向空中的铜钱。
箭镞穿过铜钱,又直直往前,准确无误的射断了第一支柳枝。那射断的柳枝和铜钱高高飞起,而后骑马疾驰,抬手,便将那断柳轻松的捏在手中。
帝王的行动矫健敏捷。
周围击鼓呐喊,欢呼沸腾。
疾风将马上男儿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卫樘的目光朝着那气势如虹的帝王看了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出手……
萧起州正站在一旁观战。他虽自小优秀,却是不及卫樘的,唯有箭术,他才胜过卫樘。至于这帝王的箭术,他曾在御花园领教过,亦是出类拔萃,不晓得师从何人,连他都没有把握赢过他。原是替卫樘担心的,可现下见卫樘射箭的姿势与精准程度,见那箭电光火石间,便射中了铜钱及第二支柳枝……
甚是根本没有瞄准的动作。
卫樘的箭术……萧起州的目光微漾,感到震惊,隐隐猜到了什么。
萧鱼原是在帐篷内净面,还是春茗进来,与她说薛战在与卫樘切磋箭术,才赶忙出去瞧瞧。等她过去的时候,就看那马上的两人,手里已各持着一支断柳,而那插在空地的那三支柳枝,现下已被射断两支,只剩下最后一枝。
铜钱抛弃,迅速坠落,即将要落到柳枝前方。
那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第二支箭射出去,齐齐射中铜钱……
不过,两只射中铜钱的羽箭,在离柳枝毫微处的空中因互相碰撞、力量相等,“啪”的一下齐齐落地。
而那近在咫尺的第三支柳枝,却是被箭风吹得剧烈晃动,最后渐渐恢复平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萧鱼亦是看呆了。
她见过最厉害的箭术,便是她兄长萧起州的,能百步穿杨。卫樘与萧起州一并学习的箭术,是逊于萧起州的,也是众多武艺中难得弱的一项。而现在……卫樘这箭术,自然不可能是在短短的三年内练出来的。
那就是,卫樘的箭术一直都很好……
箭术并非是他最弱的一项,相反——兴许是他最出色的一项。
至于薛战……萧鱼略过卫樘,朝着棕色骏马之上的俊朗英武的帝王看去。卫樘是她父亲悉心教导,可是他呢?
他一个乡野村夫,又是如何习得这厉害的箭术的?
第55章 甜瓜【二更】
年轻俊美的帝王骑在骏马之上, 英姿睥睨, 有种气吞山河的男儿气概。
他神情淡淡的看着卫樘, 开口道:“卫爱卿当真是好箭术。”
卫樘下马, 朝着帝王跪拜行礼。
虽姿态谦卑,可因他的气度使然, 便是跪在地上,也是得体的世家公子风范。
卫樘低着头, 眉头一敛, 想着方才的那一幕。他的箭术的确出色, 可这位新帝,也并非一般的乡野男儿, 与他相较, 这会儿虽打了平手,可他自小就得义父亲传,而这帝王……若单单只是乡野间习得的, 那这天赋,恐怕是出色的惊人。
至少远在他之上。
薛战亦是不单单只将他当成晋城普通的世家公子,这卫樘外貌虽斯斯文文,却并非如他先前所想,只会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白面书生, 羸弱似白斩鸡似的男子。
薛战又望了他一眼, 而后将手中的弓箭往边上一扔,便有守在一旁的侍卫伸出双手及时接住。他翻身下马,动作潇洒矫健, 犹如一只随时待战的猛虎,威风凛然。
卫樘退到一旁,目送帝王远去。
萧鱼随御驾回了皇宫。
坐在马车内,脑海里除却卫樘今日的出众表现,还有便是帝王在马上的英姿……骑马的男儿最是英姿飒爽,萧鱼心里虽一直唤着他乡野蛮汉,可她很清楚,只是她心中不平,对灭了前朝的帝王自然是存不了什么好感的,所以总是挑剔他一些不好的地方,仿佛这样,她心里才会舒坦些。
可是现在……
她略低头,看着自己衣摆上的凤纹。他私下行为虽粗鄙,改不了乡野的一些坏习惯,可是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坐稳皇位。
瞧着面前摆着的紫檀木茶几,一套青花瓷山水纹茶具。萧鱼见身侧的男人不说话,便伸手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他的面前。不知何事惹得他不快了,她虽不愿刻意讨好,可总是这样不说话也不大妥当。
薛战看着眼前的小手,微微侧头望着她,漆黑的眼眸倏然一顿。
先前与她回门,在她闺阁院中的石桌上,曾看到过她的小名与他兄长的刻着挨在一起。当时她只说是兄长,他自然以为是萧起州的小名,他堂堂男儿,当然不会因为她与兄长的感情好而有所不悦。而今日才知,那并非萧起州的,而是她的义兄卫樘……
义兄义妹,青梅竹马,听上去就有些令人不舒服。
只是他一个男子,心里尽想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被她知道了,恐怕要被她笑话得去。
只是义兄罢了。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夜夜抱着她睡,已让她见识过了他的勇猛英武,昔日亲近的一个义兄,与他又有何干系?
薛战的眉目略微舒展,接过杯盏,将她给他倒的茶一口喝下。
……
回了宫中,薛战先去了养心殿处理一些事情,萧鱼独自回凤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