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喉咙都哭哑了。
门被敲了敲,安娜及时地出现了,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杯姜汤。
蒋湄这才看出女儿身上湿漉漉的,心底最后一丝怀疑终于烟消云散:能这么细心地对待言菡,应当不可能是包养的金主。其他的细节,等病好了再慢慢问吧,女儿打小就体弱,别折腾出个好歹来。
言菡喝了姜汤换了衣服,蒋湄就把她往外赶了,让她赶紧回宿舍好好休息,不用惦记医院的事情了。
沈安川一路把他们俩送到了医院门口,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忧心忡忡:宁则然这样一说,蒋湄现在是能信了,可后续的事情就多了,到时候这位金贵的宁大少能配合到什么程度?
车子开了过来,安娜替他们拉开了车门,宁则然刚要上车,却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沈安川:“你女儿在财大?”
沈安川一凛。
“告诉她,现在她能过得这么舒坦,都是因为小菡。管好她的嘴,要不然我不客气了,”宁则然淡淡地道,“还有,小菡母亲那里你多费心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的特助,他会处理妥当的。”
他的声音轻却威严,沈安川又惊又愧,连连点头应是。
言菡看上去十分疲惫,宁则然就在不远的爱莎大酒店吃了点便饭。酒店里有专用的套房,下雨天开来开去也麻烦,他索性不回别墅住了下来。
去过医院了宁则然总觉得身上不干净,私人管家放好了洗澡水,他躺在浴缸里,身体浸在温热的水中,乳白色的泡沫散发着惯有的清香,他的心情这才舒畅了起来。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言菡已经洗完了澡,宽大的白色浴袍裹在她身上,显得她愈发娇小玲珑。
宁则然诧然看着她:“怎么了?”
言菡的脸有点红,却还是快步走到了他的浴缸前,眼睑低垂着,小声道:“要不要我来帮你洗?”
宁则然笑了,他的小情人真是知情识趣,这是来表达感激之情了吗?
“替我洗哪里?”他逗她。
言菡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迎视着宁则然的目光:“哪里都可以。则然,刚才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妈要是有事,我……”
“你妈有事你也不能怎么的,”宁则然嘴角的笑容淡了淡,“你是我的。”
言菡怔了一下,也不想反驳,乖巧地“嗯”了一声。
宁则然心里一热:“进来,一起洗吧。”
言菡迟疑了一下,脸上烧得厉害,头也晕乎乎的。虽然已经看过宁则然的裸.体很多次,她还是不能习惯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裸裎相对。
宁则然握住了她的手,正要把她往浴缸里带,忽然“咦”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言菡呐呐地道:“烫吗?”
宁则然一下子从水里站了起来,拿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烫,非常烫。
他的小情人发烧了。
第28章 萼绿君(八)
旖旎的浴缸舞曲泡了汤。
宁则然有点遗憾, 对论坛那个始作俑者越发恼火。
从那次的痛经他就看出来了, 言菡的身体的确比较弱, 暑假里调养了好一阵子才让她看起来丰盈了一些,现在这一病,以前的调养要打折扣。
私人管家送来了常备药品, 询问要不要送医院,言菡连忙拒绝了,温度虽然将近三十九度, 不过吃药应该能扛过去,用不着大费周折去医院。
吃了退烧药,钻进了厚厚的羽绒被,没一会儿言菡便有了睡意,却强撑着等着宁则然。
床边上一陷,宁则然躺了进来, 长臂一伸, 将她抱进了怀里。
言菡往他怀里蹭了蹭, 像小猫似的,滚烫的气息喷在了宁则然的胸口,那双眼睛水汪汪红通通的,写满了邀请。
宁则然被她看得心里越发热了, 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唇瓣滚烫, 宁则然吸吮啃噬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哑声道:“你想用这个表示感谢吗?”
言菡的头昏沉沉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擅长甜言蜜语,一声谢谢不足以表达她心中万分之一的感激,而她除了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献给宁则然的。
“养好身体,再好好地感谢我,”宁则然低声道,“睡吧。”
言菡撑不住了,终于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他看了一会儿电视,低头去看怀里睡得香的小女人,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不做.爱,这样抱在一起,好像感觉也并不差。
这一个晚上,言菡睡得有些不太.安稳,她的肌肤滚烫,睡梦中还总是带着呓语,手脚乱动踢着被子,宁则然抱着她困着她的手脚,这才没让她再次受凉。
半夜里她的烧退了,浑身上下起了一层虚汗,黏糊糊的,宁则然困得狠了,居然也没察觉,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黏糊糊的,他简直不能忍,蹑手蹑脚起床又去洗了个澡,回来言菡已经醒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可惜还红肿着,没了从前勾人的味道。
“好点了没?”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
言菡点了点头,小声道:“你去忙吧,我得去学校了。”
宁则然的眉头皱了皱眉,略有些不快,这就完了?学校论坛里还一地鸡毛,他的小情人居然还不向他求助?
言菡飞快地起了床,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嘴角起了个燎泡,一张嘴就生疼生疼的,眼睛想必也肿得不能看了,她盼着宁则然快点走,这么狼狈的模样会不会让这位有洁癖的金主从此有了心理障碍啊?
可等她从浴室里洗漱完毕出来,宁则然居然还没走,穿戴整齐了坐在沙发上翻看ipad。
一见她出来,宁则然笑了笑,表情却有些冷,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有不知名的光在闪动:“那个华梓竣对你倒是很上心。”
言菡愕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