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赢准挑眉,这少年倒是沉得住气,若他调查的没错,牢房里那蛮夷的公主也算是他仇人,他竟然没袒露一丝破绽,赢准收了手,将手里的牢房钥匙扔出,淡淡道:“送你了。”

林小差看着头定的月亮,再没去看赢准,脸上的笑意却消了下去,风水轮流转啊,当年他与娘亲被关在牢房中,那女人那蛮夷的公主笑看娘亲日日受刑,只因蛮夷领主醉酒后强迫他娘生下了他便日日折磨他们母子,他亲眼见他娘死在那铁烙刑下,那段记忆他不愿回想,林小差闭上了眼睛,手死死抠进土里,摩挲中握住了那牢房的钥匙,他从未想过为娘报仇,不是不想而是那人高高在上,而他却不能靠近分毫,能力悬殊他不敢想只能窝囊躲躲藏藏的活着。

攥紧钥匙,林小差睁开眼睛,真好,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万,累吐血了要,明天争取早一点。

晚安!

第085章

牢房里哀嚎声阵阵, 林小差漫不经心的进入牢房,仿佛当年那对母女看着他与娘亲受刑的场景再重现。

暗卫的手段经过几朝的累积越发熟练,待自家主上走后, 暗卫便一寸寸将齐格尔的腿骨碾碎,因为不是一瞬间的疼痛所以更加痛苦。

骨碎声伴着尖利的哀嚎响彻牢房, 齐格尔汗水阵阵疼的几欲晕厥却在听到脚步声时虚弱抬头,“皇上——”

林小差走近蹲在那牢房前,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冷呲一声,“千里将自己送过来, 那人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他会重新回来见你。没了爹娘你便也没了脑子吗?”

暗卫退去,齐格尔已经汗水津津,面无血色完全脱力跌在地上, 听到他的声音又从干枯的稻草上挣扎的抬起头,模糊中看清蹲在地上看着她的少年,“弟弟,弟弟是你吗?救我!我能辅佐你做蛮夷的领主。”她说的磕磕绊绊但林小差听的清楚。

这样的人如何才能醒悟,并不是世上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呢?拄着下巴一直思索似乎只有让她认清现实才能绝望, 才能痛苦,毕竟娘死的那般痛苦,倘若这般痛快地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去。

林小差想东想西,不由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般理智的面对仇人,或许是因为地位太过悬殊,绝望了,所以连报仇都没想过。

手握成拳,是啊,就是太绝望了,眼看着仇人活在眼前却无力反抗,玩世不恭的眼眸骤冷,林小差起身打开牢房,他曾经经历过的绝望如今也想她尝尝。

一手将人提起,林小差飞身离开,面色肃冷一夜奔波离开了临平城内。

齐格尔双腿尽断,此时疼痛难忍哑着嗓子开口,“你要带我去哪?先给我治伤你听到没有!”

林小差冷哼,并未理会,齐格尔忍痛怒斥,“你若不先给我治病,休想我……”

话没说完,“噗通!”一声林小差将人扔在地上,齐格尔正要怒斥,却看到一张军旗,随即看到周围紧密的营帐,后背一冷,齐格尔声音发颤,“你将我带道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赢冽杀了父王和母后!快带我离开。”

林小差蹲下身,声音平淡,“那是你父皇你的母后,齐格尔,在你们杀了我娘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赢冽杀了你爹娘,你想报仇?我却不想呢,我要看你落在他手里被折磨,看着仇人不能杀之后快。”少年嘴角带笑,眼眸却冷若寒冰。

齐格尔爬起眼眸通红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比起小时候瘦弱不堪胆怯躲在众人之后的他,此时的少年变得难以捉摸,“你什么意思?你想帮着那大尧人?你别忘了你是蛮人,蛮夷被攻陷了蛮人只会做大尧的奴隶,你要做背叛蛮人的事?”

林小差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起身,掂着围栏下一空空的酒坛,勾唇一笑,喃喃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如何清楚。”话落手里的酒坛打在地上。

坛子的声音清脆且突兀,火光骤亮,脚步声响起,齐格尔听到声响慌张开口,“你不能这样做,快带我离开!”她不能再落入赢冽手中,千辛万苦的逃出去怎么能再落入他手中。

但齐格尔再次抬头时,原本林小差站着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怒喝声响起,齐格尔绝望的被人架起。

赢冽从帐出来看到齐格尔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杀了吧。”

营前众人散去,林小差才从暗处走出,他从不欠人情,那人送了他一份礼物,他也该回礼一份才对。

赢冽回到营帐中,与众将士商议明日的战事,他们如今占据有利的位置,虽然战线拉长,但粮草充沛,只要挺过两个月下一拨粮草便能到达。

周扬与几个将军定下了明日出战的将士,赢冽还待交代些事时,外面守营的士兵一脸慌张的进入营帐,还来不及将头上盔帽扶好慌忙道:“将军,粮草起火了!”

——————————————————————————————————————————

赢准晨时起身,浅瑜便跟着起来忙来忙去,见她去拿巾帕,赢准将人一把揽进怀中,“宝儿,第一场战事一了我便回来,估摸不出两个月,到时宝儿养足精神,与我日夜……”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浅瑜堵住了嘴,赢准勾唇顺势吻了吻她的手。

浅瑜面色发红,却极力镇定的看着他,“你早些回来,别受伤。”

她突然理解娘亲时时想着去看爹爹的心情了,战事残酷,多少百姓因此遭遇祸患,多少将士的家支离破碎,娘亲虽从不说出口,心里定然担忧,所以才会不顾危险出没于北边大营,想来那些将领的夫人也是如此。

浅瑜轻轻靠在赢准怀里,“我们等你回来。”

赢准吻了吻怀中人的发旋,看着摇摇晃晃从床上拱着屁股起来一脸茫然的儿子,心里软成一团,“好。”

浅瑜抱着披着斗篷的儿子一直将赢准送上马,天亮前赢准必须赶回营中,再不留恋驾马飞驰离开。

胖团子迷迷糊糊的窝在娘亲怀里,从刚刚醒来一直没有说话,儿子向来醒时都要缓冲许久,浅瑜习惯了,哪知她刚要抱儿子回府内时,小胖团子颤巍巍伸出短胖的手指头指着赢准离去的方向,眯着没睡醒眼睛看娘亲,哑声哑气道:“娘,他是谁啊。”

浅瑜,“……”

晨雾朦胧,西边昼夜温差过大,此时的城里人影绝迹,林小差缓缓走在屋檐上,时不时踢落几个瓦片换来底下人的几声咒骂,林小差百无聊赖的走着,似是不知何处才是容他休憩的地方。

骏马疾驶出城,向着城外临平边境奔驰而去,林小差看着那人离开城门眼睛一亮,似是找到了自己能去的地方,想来想去,既然要去那府中,自然不能再如昨晚那般唐突,沿街瞧了瞧,找到一家尚未开张的成衣铺子,熟门熟路的换了身黑袍出来。

少年颀长挺拔,面容俊朗底子本就不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倒也有些玉树临风的架势。

林小差特意选了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但刚刚从墙上探出个头两把利剑便抵在他项口,随后赶来的侍卫立刻将人五花大绑扔在卫沉面前,卫沉因着有伤在身没有马上随着赢准去战场,昨晚一回府中只得了吩咐留在府中养伤。

卫沉面色冷峻的看着身着新衣的少年,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侍卫,侍卫会意离开。

卫沉单膝蹲下身子,“圣上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想留在圣上身边可以,倒有个差使给你。”

林小差眼睛一转,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放可去,有个差使便有饭吃,可以可以,“说来听听。”

卫沉拿过一套整洁的锦纹赤鹤袍递给林小差,“夫人与公子都在府中,守府的侍卫自是越多越好,你可愿意?”说是做侍卫,但卫沉拿过的衣服是暗卫明线的官袍,圣上身边的将领许多都是在此提拔上去的,卫沉明白圣上的意思,他与林小差交过手,他武艺不高却胜在应变能力,倘若不能将他十几招内拿下便有极大可能被他反杀。

林小差看着那衣服,自是知道那是什么,大尧皇帝身边的两支以一敌百的暗线明线汇集各路英杰极为出名,他有些心动,至少以后不会居无定做无所事事的漂泊,但又有些不甘,实在是没法想象如何撬了上官的女人,毕竟难得喜欢上呢。啧啧。

还待犹豫,一个被唆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打在脑门上,林小差“哎呦。”一声愤怒起身,看到墙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老翁怀里坐着一个小胖娃娃。

小娃娃他认识,昨晚上见过,老头他也认识,林小差面色涨红,伸出手指气的点了点,好半晌才出声。“好啊,你还敢出现,还我地瓜来!”

—————————————————————————————————————————

赢准离开前将浅瑜身边的一切都打点好,浅瑜随着府里的下人偶尔看看临平特色的手工制品,偶尔去花市看看花,偶尔外出去关外布施,日子便也过得极快,月余后收到了赢准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