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瑜一怔,反应过来金玲口中的人是谁后,打开门蹙眉问道:“他怎么了?”
阿牛满头大汗,身后伏着一人,那人面色发白,嘴唇泛青,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血染透,只叫人心惊。
一阵手忙脚乱,赢准被放到了床上,浅瑜看向刘阿牛,心里有些慌“他怎么会这样?”
刘阿牛蹙眉跟着面色沉重“昨晚他偏要和我去山中打猎,要抓雪狐给你,我只得带去了,猎到雪狐我刚将那雪狐装进笼子里,他就掉下山崖了,应该是不小心滑下去的。”
他的东西都还放在打猎的崖边,因着救人来不及拿,叹了口气,刘阿牛劝道:“妹子,以后有气别与他一般见识了,他脑子都这样了还犟得很,你让让他得了,刚刚大夫看过了,一个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算是大难不死,休息个把月应该没大碍了,但只怕又碰了脑子。”
浅瑜听不进去刘阿牛和金玲的话,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疲惫,只想将人扔下离开,直到刘阿牛和金玲走后浅瑜才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他。
“我从不信神佛,赢准,你说我是不是某一世欠下了你许多。”
刘阿牛打发媳妇先回家,自顾自回到崖边拿工具提笼子,回身的时候看向那山崖边,猎户人家对于脚印十分敏感,那崖边的脚印沉稳,周围连个打滑的印记也没有,挠了挠头,刘阿牛有些不解,那样武功高强的兄弟是怎么掉下去的?
卫沉收到属下来报,有圣上的消息了,寻找线报找去,面色沉冷,这是什么地方?
情乐坊 。
圣上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真是那人主动给我的,他想要春.宫册,没有钱拿来换的。”
卫沉冷哼:“胡说!”殿下的血玉能调令三军,执掌大尧半壁江山,从不离身,岂会因为换个……就拿了出去。
店老板痛哭流涕,倒了血霉了“真的。”
卫沉不知道,他家圣上还拿血玉换过糖饼呢,换本书?又算什么。
第031章
神色淡淡的将投好的巾帕放在他额头上, 怀里睡着的小狐狸鼾声小做,不满的又往她怀里蹭了蹭。
将小狐狸抱起,放在铺好垫子的篮中, 轻轻抚了抚,换来它乖巧的磨蹭。
前天刘阿牛将这雪狐送了过来, 浅瑜本不想养的,听到刘阿牛说这是孤狐,赢准逮到它的时候,它的娘亲已经饿死在不远处了,这才留了下来。
难怪那日在酒楼的猎户说贵家小姐都爱饲养雪狐, 几日相处,也发现这通体雪白,眼眸冰蓝小狐狸极为温顺粘人,煞是可人。
重新回到那床榻边侧的时候,浅瑜淡然的拿起手里的书一边看着一边等床上之人醒来, 大夫说这些时日他就会醒了。
前世霄延帝既然能对她说出那一番话,可见他是个刻板高傲的人,他与陆照棠交好,若当真恢复记忆或许只会装作忘记,她又何须现在自添烦恼。
在这件事中她从不曾有过越矩, 那香是他带回是他燃起,又是他夜入房门,如何算下来,他都不应将过错算到她头上, 他若是当真心系社稷平衡权臣,最好的办法就是清醒时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或许自己还是太过心软,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反省过后,浅瑜心头主意已定,姗然离去。
门被合上时,那躺在床榻上的人睁开双眸,看着帐子顶不曾移眸。
一早醒来,浅瑜拿着烧好的水进入房内时,那昏迷中的人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对她勾唇“娘子。”
浅瑜神色淡淡,放下手里的水盆“我乃陆照棠发妻,有太上皇新帝相继赐婚定亲,非是你妻,洗漱吧。”
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赢准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灵敏夺过,抬起眼眸浅瑜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你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赢准沉眸看着她,压下心头怒火和酸涩,状似委屈的开口:“我手疼,宝儿给我洗漱吧。”
放下手里的巾帕,“非是臣女不想,而是男女有别”话罢便利落转身离开。
直到她出了门,赢准才卸下脸上的浅笑神色冰冷的看着门楣。
一连几日赢准无论说什么讨好的话,浅瑜始终不曾应声。
夹起盘中的豆芽,放入口中,既生又咸,赢准不断的吃,黑眸透着光亮 “娘子做的菜真好吃。”
浅瑜神色淡然,却始终未曾碰过那一碟豆芽,“以前给绥远做过,他也这样说”抬起眼眸,浅瑜看着他的眼睛,“绥远你可能不记得是谁,他是我的丈夫,你的臣子也是你的好友,我与他定亲是你……”
食箸“啪”的一声被放在桌上,赢准面若寒霜的看着她,“你是我……”
浅瑜淡淡的放下手里的食箸,毫不怯色的对上他的怒目,“你想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圣上想继续玩弄于我,让我陪你玩这失忆的把戏?”
赢准沉冷的看着她。
她向来聪慧,自己瞒不了她的,那缠绵悱恻的一晚他便恢复记忆了,却也魔障了,想的不是找出上一世害他的人,也不是江山战事,而是心心念念想要与她在山中过一辈子,不问社稷,不管别人,想尽办法讨好她,为了她,他都想做一辈子傻子。
浅瑜起身浅浅一拜“皇上既然已经恢复记忆,还是早些离开吧。”
他醒来的那日早上,进门时她便发现他的异常,失了忆的赢准眼眸如星,透过眼眸就能看出他的心思,而那日的赢准眼眸深邃,即便刻意模仿,但经历过事故的他如何做得到失忆时的纯粹 。
几日观察,她便笃定他记起了往事。
正要起身离开,赢准出手将人带进怀中。
大手紧扎在她的纤腰处,一手将她双手束在背后,沉眸看着她的眼眸,气息弥漫她左右,“那你该知道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失了记忆对你千依百顺的人,什么时候离开自有我说了算。”
浅瑜有些慌张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如此无耻,秀眉紧蹙,“皇上可还记得我是谁?”
赢准眼眸酝酿着怒意,她几次三番提醒自己她的身份,提醒着他曾经的错失,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她,勾唇冷笑。
她错了,享受过她在身侧的美好,他岂会放手,如今在他心中,她先是他心爱的女人。
收紧手臂,她的身体完全贴在他身上,声音暗哑低沉几乎挤出齿关的开口:“朕自是知道,绥远的妻,盛家的小姐,嗯,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他心口阵痛,只恨自己大意,每每想到那亲事是他赐下便心口疼痛难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