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再有便是,他可以记得将京中所有名门仕女的生日,喜好倒背如流,无一例外。

所以韩相才会终日气得暴跳如雷,逆子不可教也,逆子不可教!

诚然韩翕就是这样一个逆子,却是韩相的老来子,韩相其实疼爱得不得了。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却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

“爹,你同大哥喜欢做官,我又不喜欢做官,我这般终日自在多好。”

韩相真是恨铁难以成钢。

“爹,你同大哥尽心做朝廷栋梁,我日后就负责多娶几门媳妇儿,给韩家开枝散叶~”

韩相险些气到吐血。

……

韩翕便是这样的人,他欢喜便是欢喜,活得自在。孟云卿不仅不讨厌,反而羡慕他的洒脱。

前一世,她不哭不闹又如何?

宋景城机关算尽又如何?

都不如一个韩翕活的通透。

她其实喜欢同韩翕相处,无拘无束。

……

再有就是卫同瑞瑞承诺教她骑马,一言九鼎。韩翕不睡到晌午,这一行无论做什么,时间都绰绰有余。

孟云卿活了两世,又不笨,学起来自然比旁的小丫头快些。

沈俢颐都觉得她很有天赋。

她只道自己胆子比旁人大些罢了。

卫同瑞就道,你如何不说我教得好?

她哭笑不得。

其间还有一段插曲,起初听说卫同瑞要教她骑马,韩翕自告奋勇,“我来教孟妹妹呀。”

卫同瑞便撵他走,自己都是三脚猫功夫。

你说谁三脚猫!卫同瑞!!

如此一来,又开始争执起来,并且每次骑马,都要争执一次。

孟云卿时常想,如果韩翕不是男子,他二人倒是真的般配得很。久而久之,又像认清了既定的事实一般,即便韩翕是男子,她也觉得他二人般配得很。

一想到卫同瑞面对韩翕时候那张脸,又好笑至极。

……

于是这一路同行,时间过得也快。

转眼二十余日的路程,只剩了三两日。

离京中越来越近,孟云卿却突然开始不安起来。

她从未到过侯府,除了沈俢颐,她也从未见过侯府中的其他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沈家的人对她的态度。

沈俢颐与她亲厚,是因为娘亲同他亲厚的缘故。

府中的旁人又会如何?

她不是十二三岁的丫头,思量的自然也多。

临到入京前两日,她又开始夜里失眠,娉婷叹息,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要到京城了,又突然恢复了认生这老毛病?

孟云卿不知如何同她解释。

兴许,从一开始她便知晓,不是因着沈家的缘故。

……

翌日,马车缓缓驶入京郊。

孟云卿不禁伸手去撩帘栊。五月下旬,马车外,阳光正盛,全然不似记忆中那个寒冷夹着风雪的夜间。

她同秋棠乘着那辆马车入京。

秋棠满心期待,她却隐隐猜到端倪。

那夜的风冰冷刺骨,冷到她要将手覆在炭火周围,才会察觉一星半点的暖意。

她对京城是充满排斥的。

不是因为未知的沈家,而是因为前一世,入京的那一晚,她生生用一枚素玉簪子刺进了自己胸前。

那股寒意和痛处,即便过了多久,都记忆犹新。

容不得她去想,也不时会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