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胤礽却看她一眼:“还盼九弟妹时常过来同你二嫂聊聊。”

宝珠颔首应了。

他复又开口:“前次在饕餮府,多谢九弟。”

这话听着有些糊涂,她想着回去问问胤禟,眼下没去多嘴,又应了一声。

太子像是才认识她,有些意外,索性也没再说什么,径直往里去了。

宝珠琢磨着不愧是打小做储君的,端得是一派和气,给她的感觉依然不是好说话的人。她转念一想太子如何同她又没半文钱关系,左右是太子妃的男人……这么想着,她高高兴兴从东宫出来,乘八宝轿回了自个儿府上。

当晚,她果真把太子的话带到了,宝珠以为是前次小聚时出了什么事,她随口一问,得到的答复简直吓人。

胤禟掐头去尾简单说了几句,大抵是讲索额图临到这岁数做起糊涂事,他可劲把太子往沟里带,做弟弟的看不下去,变着法提点了一番。

听他说了个开头,宝珠就想打断,多听两句,她就将头埋在胤禟身前,伸出两只手来把耳朵捂住。

“你真是的!你别说了!怎么什么都敢拿来说?”

看胤禟打住,宝珠才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想了想,还是不痛快,又俯身过去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她是当真在咬,看胤禟叫疼才松口:“咱们大婚之后我就说过,我不聪明,脑袋瓜装不住多少事,平素只顾得上咱们这个家,不想也不敢去听那些天下大事……我不怕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高兴总比清醒着纠结来得好过,听你说那么多,这下好了,不想担心也得担心,不想烦也得烦上。”

胤禟心里甜津津的,他喜欢看宝珠挂念自己,甜够了才安慰说:“我是支持皇阿玛的,没站队,从前怎样咱们往后还是怎样,你别担心。”

得这么一句准话,宝珠才松了口气,她回过头想亲亲胤禟,就看见那牙印,噗嗤笑了。

看她在自个儿怀中笑得花枝乱颤,胤禟伸手在隐隐作疼的地方摸了摸,摊上这么个福晋,他也挺无奈的,当然也有生气的时候,每次都气不过一盏茶。

宝珠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是打住不笑了,让她这么蹭上一回,胤禟险些欲火焚身。

他废了很大劲才克制住想要白日宣淫的冲动,同时转移注意问:“太子还说了什么?”

“让我有空多去陪陪太子妃。”

胤禟恨不得呸他一脸,自个儿府上上有人下有狼,都等着宝珠疼,哪有功夫助她安胎?

没错,在胤禟看来那事早就了结了,先前太子已经隐晦的答谢过,如今又让宝珠传话,这不是有心套近乎没话找话说?宝珠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不就是老天爷亲闺女这个光环。

胤禟还是挺理解太子,他听说了,太子妃这胎危险得很,头一胎嘛都不好生,想多点保障没啥罪过。

当然理解是一回事,他的立场还是非常坚定的,有三个小兔崽子并三只狼崽争宠就算了,诸位嫂嫂以及一众不能生的倒霉福晋就洗洗睡吧。

正因为有胤禟在背后使坏,宝珠原本说过两日再去东宫,两日被拉长成了半个月,再看瓜尔佳氏气色还是不错,瞧着比先前圆润些许。

宝珠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瓜尔佳氏问她近来忙些什么,有些时候不见人,宝珠就给她细数胤三岁的种种事迹。

“我们爷如今同阿寿真是一个样,越活越回去了。”

她觉得这种程度的形容不够深刻,还补充道:“没见过你真想不到他能有多黏人。”

话匣子一打开,宝珠就说了个尽兴,瓜尔佳氏听着,她本来觉得太子已经够体贴,最近个把月比过去这些年加起来还要幸福,看看胤禟,又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人果然都是贪婪的,几个月前,她还想着只要能怀上,只要能保有太子妃的尊严。

从四月中旬到五月初,宝珠一边像关怀阿寿一样关怀胤禟小可爱,同时抽空就往东宫去,还跑了两趟五贝勒府。他塔喇氏是她亲嫂子,哪怕没要求过什么,做弟妹的也不能丢开来不管不顾。

往太子妃那头去两回,总得去看五嫂一回,感情是需要维系的。

不出门时没什么感觉,常往外跑她就觉察出不对来,总觉得这年升温特别快,才五月初天已经热起来,并在短短一旬至内,就热到挠心的地步。盖着薄被也不好睡,有好些人家已经摆上冰盆。

早先就说过,宝珠不畏热,可哪怕不畏热,她近来出门也感觉有些晒,灰妞甚至学会了狗刨式游泳,每天都要去湖边扑腾一阵。宝珠怕它打湿了毛着凉,又怕它溺水,还担心了两日,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这才放松下来。

天气急速转热之后,胤禟也用不着费心去找什么理由,他光明正大将宝珠当冰盆抱着,白日里抱着看书习字,晚上还得搂着才能睡得着觉。

他黏乎,三个小兔崽子也是一样,天冷时不觉得,热起来一刻也不想离开亲娘身边,恨不得爬上床去一起睡。

第106章 福泽

京城原就不是多雨的地方, 往年三四月间还能下个几场, 这年格外干燥, 撇开冬日里几场大雪不谈,只说雨水……得有七八个月没见过。

大半年不降雨对富贵人家没什么影响,故而宝珠没半点觉察, 倒是胤禟, 近来听朝臣发了些牢骚, 尤其掌农事的部门,这会儿已经急上头了。

从春耕开始, 老农就愁,谁知道何时能迎来一场春雨,天不降雨, 难道要他们全种耐旱作物?从开始翻地犁田他们就盼着, 到田地全番好,可以下种, 依然没看出有降雨的苗头。

那些有魄力的立刻打消了常规下种的念头,将自家地里种足耐旱作物。可多数人还是抱有期待,心说不是没有春雨来得迟的年份, 因为这就说今年有大旱, 也太危言耸听。

这么一想, 哪怕心中有些忐忑,还是赶着插了秧。

这场雨若是只晚个十天半个月,那不叫事儿,谁曾想, 老农从二月盼到五月,还是没半滴雨水。家家户户都从小河边挑水灌溉,这已经是极大的消耗,再加上他们还要吃水……河里的水位落下不少。

天凉的时候,干着还能忍,迈上五月的坎儿,日头一天比一天烈,看天吃饭的老农全揪着心,哪怕自家种的是耐旱作物,用不着日日挑水灌溉,也还是慌啊,这么干下去井水不得见底?河水又能撑多久呢?

因为交通不便,起先只以为是个别地区干旱,越来越多的急报传到京中,自四月起,康熙几乎没笑过,愁啊,日日都在愁。

南边有大江大河撑着,情况还好,北边已经非常糟糕,拿京城来说,日常用水都开始出现问题了。连着半个月都是艳阳天,气温飞升,宝珠本来隔三岔五就要往外走一趟,去看看太子妃或者五嫂子,眼下她也不乐意出门了。她在自家屋檐下站了一会儿,而后去冬暖阁写了几封简信,当日就递去两位妯娌手中。

她还想给娘家去信一封,额娘就遣了人来提醒,让她多抬几口水缸回来,都装满。要是雨水来了还好说,再这么干下去,哪怕皇城根下出不了乱子,日子也要不好过。

水这东西和冰碳不同,那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酷暑天,流了汗不喝水咋行?一日不沐浴就得熏死个人。

过来传话的说得清楚,宝珠听得糊涂。

尤其听说京城附近水位急降,小河都枯了,几条大河也难说能撑多久……宝珠的反应特别诚实,她眨了眨眼,心想你不是在逗我?我家那汪湖水还是老样子,清透、凉爽、丁点也没少的。

她心里有很多疑惑,面上也带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