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瞧着金边眼镜,这位的年纪是在场最大的,说什么也不该他冲在第一个。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不放心别人上去,怕你们误触了机关。”
歇洛克搬来梯子,就攀上了圆洞边缘。
他回头看了一眼铁门,对凯尔西眨了眨眼。
「杰瑞,我相信你不冒失,但谁让你的乔装成了一个胖家伙。很明显,你现在进不了密道,只会像个圆球被卡在通道口。」
凯尔西:有时真不想读懂汤姆的眼神,竟敢嘲笑络腮胡的人设。暂停担忧汤姆三秒钟。
十几分钟过去。
众人听到圆洞后的爬行声越发远了。
大卫忍不住叫到,“西格森先生,您能听到吗?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华生紧握着绳索,绳子并没有异常抖动。
过了三秒,远处传来隐约回答。“我一路安全,伊尔汗四人死了。”
“啊!”
费尔南的副官失声问到,“我没听错,那四个奥斯曼人死了?”
四人的结局并未太出人意料。
除非是幕后主使,其他人在古堡失踪,多半就意味着将会遭遇不测。
很快,歇洛克就重回地下室。
说起圆洞后的情况。后方链接着一条狭长的石道,只能爬行通过。一路畅通无阻,大约十分钟就到尽头。
“尽头有光亮。”
歇洛克画出大致示意图,洞口出处在一间密室的墙上,只需简单地跳下去就能进入密室。
歇洛克当然没有跳下去,在洞口借着屋内的光,他看清了一室的珠光宝气。
“还有地上的四具尸体,可以用万箭穿心来形容。箭从四面八方射穿了四人,地表还升起了尖锐的钉板。血流了一地,就像是形成了一个血池。”
这幅死状耳熟吧?
不正是但丁第七狱针对残暴罪的血池刑罚场景。一切企图逃跑的人,都会被巡逻的人马彻底射杀。
大卫与雅尼克也随后一探究竟,亲眼证实了石道尽头的惨状。
现在,失踪的四人找到了,他们死于血池射杀。
这一死亡模式,彻底坐实了此前的推论是正确的。
b伯爵举办的黑暗宴会,开启了一扇地狱之门。
古堡里的人都有各自的罪孽,而将一一死于对应的刑罚上。
管家是唯一例外,因为贪心的伊尔汗四人弄死了他,而急于去寻找古堡里的财宝。
如今,众人明白了死亡模式却未感到愉悦。
b伯爵被砸死了,但他的布局从未终止。就像伊尔汗四人,完全是自投罗网地死于箭阵。
谁能确保下一个不是自己踩中死亡陷阱?
凌晨两点。
一众人或多或少心疲力竭,纷纷回房准备明天再战。
‘扣扣!’
凯尔西刚在软椅上缓了缓,则听房门被敲响。一开门,外面是歇洛克。
门半开,忽而安静。
两人对视了三秒,竟是僵在门口,谁都没有动。
“抱歉,你得先回答一个问题,才能放你进来。”
凯尔西没有立即请人入内,“汤姆·福尔摩斯念的第一首情诗是什么。”
“秋夜之长,空有其名。我们只不过相看一眼,即已天明。”
歇洛克迅速回答,反而也问,“你也得回答一个问题,我才会安心进去。我送给班纳特先生的第一份回礼是什么?”
“十天份的牛奶。”
凯尔西也迅速给出答案,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歇洛克才迅速进门,又反手关上了房门。
谁也不想搞一出谍报接头,但古堡内的形势实则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他还活着!」
歇洛克直入正题,这么晚不睡觉,当然是为分析重要线索。
两人没有说话,全部笔谈交流。
凯尔西:「对!他还活着!地下室的铁门上没有脚印就是最大的破绽。」
歇洛克:「还有梯子的痕迹。现场并没有借力点,要攀上圆洞,总得踩着梯子上去。」
b伯爵,该说是宾客们见过的b伯爵还活着。
只有他还活着,伊尔汗四人在地下室的痕迹才会被故意抹去。
攀爬铁门俯视地下室,铁门上应该留下脚印。
找到机关后进入石道,借用的梯子应该留在原地。
然而,刚才的地下室搜查中,铁门上的脚印不见了,而使用过的梯子也被放回了角落。
凯尔西:「现在只有两种可能,b伯爵藏在尚未发现的另一个密室里。或者,b伯爵改头换面,变成了幸存者之一。」
歇洛克:「我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高。b伯爵必须及时了解众人的动态才能及时启动机关,以及事后快速抹去痕迹。」
正因这个推测,才有门前的一场谍战戏。
现在两人能确定对方没被伪装,但无法确定剩余九人的身份。
哪怕是华生,都不敢下定论他没被顶替。谁让华生不够复杂,说不准b伯爵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格,从而扮成了他。
怎么确定谁是b伯爵?
如果b伯爵没有双手灼伤,就能通过指纹比对了。
歇洛克抿唇,难道要用最逼不得已的一招。
每个人使劲洗脸,卸下所有可能存在的伪装,或是脱得就剩一层单衣比对身材?
然而,其他人能同意丝毫不顾颜面的方法吗?
恐怕很有难度,对一些人而言,尊严有时比性命更重要。
不谈别人,歇洛克先看向凯尔西,比如杰瑞会同意吗?
不等歇洛克发问,就见凯尔西起身,是将一把从地下室取来的锯子放在桌子上。
“咚!”
锯子发生一声闷响。
歇洛克少有地不解其意,“杰瑞,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