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1 / 2)

晚饭无法正常继续。

众人匆忙打开窗户, 哪怕灯火不够明亮,但也能看见草坪血泊里躺着的人。

华生翻正俯卧的尸体,对一起跑下楼的两人摇了摇头, “颈骨断裂,当场死亡。”

此时,仰面再无气息的管事, 一脸血迹。

只见他瞪大了双眼,面容显然是恐惧后的扭曲。

“他在恐惧什么?”

凯尔西深觉奇怪, 今天死亡的人是太多了, 但直到四十几分钟前, 管事都没表现出如此害怕。“这样子就像是活见鬼。”

哪怕是活见鬼,也要分见到什么鬼。

见到感情深厚并不愿他就此离世的鬼魂, 与见到了亲手谋害其性命的鬼魂,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

歇洛克对凯尔西使了一个眼色。

如果管事见到的是b伯爵的鬼魂, 只要管事不是故意谋杀b伯爵, 他绝不会表现出极度的恐惧。

“这个位置,他是从四楼跳下来的。”

歇洛克抬头, 管事一跃而下的那扇窗正开着。“四楼的那间房, 是唯一间没有安排宾客入住的房间。”

古堡一共十六间客房,十八位宾客中有六人是两两一居, 仅剩一间空客房。

“那间客房没有上锁, 门一直敞开着。”

凯尔西记得四楼的空房,“假设管家遭遇了恐怖事件,他下意识逃跑的话,冲入那间房的路线最畅通无阻。”

问题又绕了回来, 究竟是什么让管家慌不择路呢?

“这种死法……”

歇洛克没有说完, 只是微微摇头。

凯尔西却了然地点头。

管事的死亡方式, 与但丁九重地狱的任何一种刑罚都不吻合。

华生左右看了看,一个在摇头一个在点头,竟然完全不用语言交流。

几小时不见,总觉得金边眼镜与络腮胡之间,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管事的死亡有奇怪之处吗?”

华生不懂便问,“两位有什么发现?”

两人没有回答华生。

之前的推论并不符合管事之死,是两人的推论出错了吗?

目前已知,四十分钟前,歇洛克看到管事去安放长梯。

十五分钟前,杜克表示敲过管事的门,隔着一扇门,管事说马上就去就餐。

然而,七点整刚过,管事恐惧地从四楼空屋一跃而下。

歇洛克不认为正常人的情绪能如此极端转变。

他弯腰凑近了尸体,掰开管事的嘴部,细细闻了一闻。

华生见状侧过头。恕他作为实习医生,尚未习惯这种近距离的验尸方式。对比金边眼镜作为音乐人,为了找到凶手也太拼了。

“口中有一股茶香,没有其他食物的味道。”

歇洛克说着站起来,“我去四楼空房和管事房看看,你们自行安排。”

啊?

华生不太确定要怎么安排。

“请您进一步尸检,特别是毒理检测。”

凯尔西补充了歇洛克没说的话,她也起身,“我去主殿,说不定有人会露出马脚。”

“总得给我一个帮手,而且这鬼地方从哪找检测试剂?”

华生眼见两人都要匆忙离去,只得了络腮胡一个眼神,示意他看向犹犹豫豫想要过来看尸体的厨娘贝拉。

凯尔西与贝拉错身而过,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三秒,那双眼睛里有压抑的自责与悲伤。

贝拉忍着面对尸体的不适,靠近蹲下,看向再无气息的管事。

亲眼到熟人死亡的悲伤,掩过了对血浆四溅的恶心感,她不由红了眼眶。

“吉罗德先生,上帝怎么就带走了您?”

贝拉凝视着管事的尸体,也许是兔死狐悲的害怕,也许是共事一场的情谊,她再无法控制伤悲的情绪。

“您一贯敬业,从不苛待下属,是我见过的最好管事。如今却将我一人留在死神出没的古堡。”

华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天内死了十四个人,除非找出那个死神,否则任何安慰都无济于事。

“我来帮您。”

厨娘拭去了眼角的泪光,强撑着振作起来。“您应该需要一位帮手,我来帮您,希望能尽快查清管事跳楼的原因。”

“贝拉女士,你确定?”

华生有些犹豫,一方面是认为贝拉没法面对尸体解剖,另一方面怀疑其自告奋勇会否别有用心?

“或许您在怀疑我是凶手,这没什么,我还怀疑你们每一位来客。你们没来的时候,古堡的所有人都活着。”

贝拉惨笑出声,“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哪怕您有再多的怀疑,该找帮手还是要找。不用我,难道还能指望主殿里的那些先生们?”

华生紧盯贝拉看了一会,说实话,现在他真的快要谁都不信了。

如果不知道一路同来的两位就是「阿佩普」与「巧克力蛋糕」,那他会连络腮胡与金边眼镜也怀疑上。

至于为什么知晓两人的作者身份就打消怀疑?

华生表示这是同为英国廉价恐怖小说作者的直觉。

“好吧。”

华生接受了贝拉的自告奋勇,“先找个地方停尸。没有试剂,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显示尸体的一些情况。”

主殿内。

有的人食不下咽,有的人已光了晚餐。

凯尔西迅速且细致地扫视一圈,将十一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别管这些人表现出或焦虑或凝重,但没有任何一位有犯罪凶手的紧张或自得。

所有人都是演技帝!

距离出现第一界奥斯卡尚有几十年,演技超群的影帝们却已齐聚一堂。

“管事死了。”

凯尔西开门见山地扰乱一室沉默,“有人把大家当傻子,管事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十几分钟里性情大变跳楼。我怀疑有人下毒。”

“下毒?!”

费尔南紧张起来,身前吃了大半的晚餐,好似在胃里翻腾。“别开玩笑了。水源、厨房等地,都派了各自的人监守。”

“的确有几人相互监督。”

凯尔西说出了后面的但是,“但唯独管事是独自一人,他并没有队友。诸位在监守的时候,有顺便注意一下给管事的水或食物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