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 2)

“可惜,我没找到掌控鸡尾酒灵魂的‘教授’。曾经特意去西区寻找了一圈,是有两三家新潮酒吧,调酒师都来自美国。

不是说大洋彼岸有什么不好,但他们的炫目太浮夸,缺少了一种伦敦的味道。”

不难理解英国对鸡尾酒的态度。

虽然人们都对新事物报以好奇,但绅士们习惯了单饮。似乎单一的酒因纯粹而高贵,而非让美国佬的新花样流行起来。

胖老板微微摇头,很快又信心十足,“但我知道,今夜因为有你,一切格外不同。”

凯尔西微笑颔首,但开始怀疑胖老板有意大利或法国血统。“愿我不负所望。”

*

夜间八点。

酒类比赛刚开始半小时,但已经达到高潮顶峰,毫无疑问胜负已分。

达西推开a吧大门,通道两侧悬挂的油灯随风晃了晃。

大厅一簇簇幽暗烛光错落,钢琴曲轻柔地拂过耳畔。当他向吧台望去,一瞬仿佛魔法降临,被召唤到另一时空。

吧台,酒与冰在杯中碰撞,清冷的叮咚声响。

下一刻,烛火燃过,一道蓝色火焰似抛物线划过,随着酒水从高处坠落到低处。

只见凯尔西慵懒地轻晃身体,随意甩动手臂,酒瓶从背后一抛。它在半空被动作娴熟地拦住,又一道酒水下坠混入大杯。

随即,迷离蓝火被熄灭,鸡尾酒被注入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最后以新鲜的柠檬片缀于杯口。

稍稍弯腰致意,凯尔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将酒杯推到静候的品酒者面前。

此时,a吧静得只余钢琴曲,大家屏息凝神看向第十位品酒者。

凯尔西的参赛内容是调制因人而异的专属鸡尾酒,十个品酒名额,最后一位客人提出想感受火焰海洋。

这位客人喝了一小口,不舍地让酒在口腔里逗留,再缓缓流过食道。

仿佛看到蓝色火焰拂过海面,留下了些许火的热烈,与冰冷海水相融合。那一刻,似乎有冰火两重的海风扑面而来。他不住赞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蓝火。”

大厅里,猛地爆发出一阵阵高声喝彩。

胖老板也兴奋地拍着手站起来,正准备宣布凯尔西的调酒到此为止。

不论众人怎么沉浸于鸡尾酒的梦幻制作,但不可能人人都点上一杯,十个名额已经用完了。

“等一等。胖尼尔,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夜有魔法上演?还好我们来得刚好,八点整,是约好的时间。”

巴尔克指的我们,是与他一同进入酒吧的达西。这样三位酒吧合伙人都到场了。

胖老板一眼便知巴尔克馋酒了,而终于想起要利用老板的特权,当场请人再调杯好酒,这确实可遇不求。

“很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家正好能相互认识。我的s教授,这两位,一位是我之前说的医学院的兰斯·巴尔克医生,可以叫他doctor.b,你知道b的另一层意思。”

凯尔西点头,知道还有一层尸体(body)的意思。

束起齐肩长发的巴尔克医生,有一半法国血统,是她今晚要找的正主。却听胖老板说起另一位表情冷淡的男人。

“这位,来自彭伯利庄园的菲茨威廉·达西先生。”

胖老板没有介绍昵称,或许在人人放松的派对,依旧维持淡淡高傲的人不适应任何昵称。

胖老板又道,“b、达西,我的朋友们,今夜非常幸运让我结识了凯尔西·班纳特先生。刚刚我称他s.p,现在更正为professor s,他就是灵魂教授。从神秘里走来,更给a吧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时空的大门。”

被介绍的凯尔西几不可查地愣了一霎,不是因为奇怪的昵称又增加了,而是因为那句‘彭伯利庄园的菲茨威廉·达西’。

上辈子,她一直很忙。从普林斯顿到剑桥,数学、社会学、心理学、人类学等等,从学士到博士,从学术到应用,顶尖的侧写师注定学无止境。

她对虚构类文学没什么兴趣,读得很少,但好歹听过《傲慢与偏见》的男主角名为「菲茨威廉·达西」。

是同名的巧合吗?

凯尔西转念就将此抛之脑后,哪怕不是巧合,来到书中世界又何妨。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世界也会因她而不同。

对她来说,菲茨威廉·达西目前只有一个身份,奖金提供者之一。

“哦!赞美神秘。”

巴尔克一点都没刚认识的陌生,热情地请求,“s教授,能给我一杯「神秘」吗?让我们敬相遇。对了,也给达西一杯什么,厚此薄彼不是美德。”

达西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巴尔克,他当初究竟为什么会出资合作?这间酒吧明明与他一点都不合。

今晚更不该来,他像是误入了某个梦魔世界,调酒只是轻浮的炫技。于是对凯尔西淡淡道,“一杯「悲剧结尾」,谢谢。”

谁的悲剧?

看达西的表情,反正不是他的。

胖老板与巴尔克对视一眼。

看!这就是同性相斥。不是因为性别,而是因为相骨子里相似的傲慢。

巴尔克轻咳一下,努力活跃气氛,“哈哈,达西,你最近是去看了《哈姆雷特》吗?我也喜欢,尽管它是悲剧结尾。”

达西没有应声。

凯尔西先浅浅笑了。

“既然祝相遇,没有不应的道理。”

凯尔西边说边选取需要用的基酒,“有人分析,悲剧只有两种终结方式。一种是莎士比亚式的,结束时空中也许盘旋着某种正义,舞台上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1我想给达西先生带来的却是另一种。”

胖老板不怕事地追问,“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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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少人进行两种悲剧结局地比较,其中莎士比亚式的,‘结束时空中也许盘旋着某种正义,舞台上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