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在顾弘扬的事,可是穆梓桐根本不敢在她面前顾弘扬的事。顾弘扬的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敢相信,但是,尸身就在眼前,他跟徐大夫亲眼看着顾弘扬的尸首火化,李沅锦也是从那一日开始,似乎连魂魄都随着顾弘扬而去了。
穆梓桐上前握住李沅锦的手,她的手冰凉一片,隔着厚厚的纱布也感受不出来她是否有何变化、触动。
穆梓桐半蹲在床前,温声软语:“阿沅,已经是春天啦,你看到外面的花了吗?这时候的杏花开的最好,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记得你做过梅花饼的,不过今年的梅花是没赶上了,杏花能做吗?”
“阿沅,你还记得莲生吗?莲生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啦,我们去京城看看她的孩吧。”
徐大夫给李沅锦换好药,心中依旧沉痛无比,他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李沅锦,但是身为大夫,看到一个姑娘家伤成这个样,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他也十分心痛。
看到穆梓桐每天微笑着在李沅锦的床前话,他更是觉得信中郁结不开,李沅锦现在几乎是五识封闭的状态,穆梓桐什么她都听不到的。
可是穆梓桐就好像不知道这点一样,每日早晚陪她话,间中推她出去晒太阳,去看花,去看山,去看云。
着那些李沅锦永远都不可能给到回应的话。
徐大夫心想,李沅锦五识封闭无心求生固然没错,可这穆梓桐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呢?
穆梓桐依旧每日对着李沅锦话,某一日到云锦的事:“你知道吗?云锦在上川府就要亲了,上川府白家的公看中了云锦,现在已经托人上门媒,又亲自上门求亲,可是去了两次都被云锦给打了出来。你这云锦啊,时候倒是性温和,怎么长大了偏生跟你一样呢。”
到这里的时候,李沅锦眼珠动了动,虽然未曾话,可是穆梓桐却感觉到她是愿意听他这些的。
穆梓桐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带着微笑继续了下去:“泓锦写来的信中,云锦了,要跟她求亲,必须要过她姐姐那关。所以啊,阿沅,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云锦还等着你回去跟她挑夫婿呢!”
“泓锦学问也不错,甘罗十二载称相,泓锦八岁考太学,都是很了不得的。泓锦写信跟李显进,他最想见到你,想给你看看他如今学业上的进步。”
“阿沅,你都不要他们了吗?都不想起来看看他们吗?”
李沅锦依旧不动声色,眼角却是流出一滴泪来,穆梓桐看了两遍才却是不是自己看错,伸出手,微微颤抖着从她眼角抹去。
翌日,李沅锦依旧没有开口话,但是眼神却有了变化。
穆梓桐再端来米粥喂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自己伸手去捧那碗粥,可惜她卧床太久,除了药物之外又不曾真的入口什么东西,浑身无力,竟然是连碗都拿不起来,一入手便打翻。
滚烫的粥倒在穆梓桐身上,李沅锦心中愧疚,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不出话来。
穆梓桐低头看了看月白衣衫上的粥粒,脸上平和微喜:“阿沅,无妨,我去换件衣裳。一会儿再来服侍你用粥。”
李沅锦默然不语,穆梓桐却是知道她是答应的。
过后,果然穆梓桐换了一身衣裳再过来喂她,李沅锦再没有拒绝,就着穆梓桐的手喝了半碗粥。
穆梓桐见她已经喝了几口,也不再劝下去:“阿沅,你刚开始恢复进食,徐大夫了不能多吃,咱们一个时辰之后再来用几口,好吗?”
李沅锦垂下眼皮,刚刚喝粥就已经很累,她的身体机能现在差到一定地步了,撑着喝碗粥,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穆梓桐看着李沅锦重新睡着,又帮她掖了掖被角,默默拿碗出去,到厨房洗干净,又到院中打井水把刚刚弄脏的衣裳洗净、晾上。
春日的阳光正好,月白的衣衫透出阳光温暖和煦的模样,在这的农家院中,竟然是温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