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管他说什么,你永远都信?这一点……是不是就是再过八年也还是不会变啊……”
时药皱起眉:“而且,沈骄,我希望你知道、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在你和哥哥之间,我永远都只会站在哥哥那一边——你别想着通过分化我和他来伤害他,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的。”
沈骄动作一顿,过了几秒后,他有些啼笑皆非地转回来——
“你以为……我是跟为了和戚辰对立,所以才接近你的?”
时药被男生那复杂莫名的眼神盯得有点心虚,“不、不然呢?”
“……”沈骄深深地把时药盯了几秒,然后他哑然失笑,“因果关系都理不清楚,时药同学,你那语文成绩真不是吹出来的么?”
时药一噎。
——
别的她可以不在乎,但语文成绩……那简直是她的尊严和底线了。
所以时药气极了,看着男生就要起身离开的身影,她磨了磨牙:“……松子。”
沈骄身形一顿。
须臾之后,他微眯起眼,转回身低下头,露着漂亮肌肉曲线的手臂往女孩儿的桌面上一撑——
沈骄俯下身,目光危险地盯着眼皮子底下的小姑娘:
“你再说一遍?”
时药脖子一梗,“松子儿!”
这一次的尾音都带上了软软的儿化音。
眼见着男生越来越危险的表情,在时药都准备想个逃生办法的时候,她突然看见面前长相好看的男生蓦地失笑了声。
时药一懵。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离开她面前往自己桌位上走了。
只剩下那吊儿郎当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
“那你是什么?把松子剥了壳,还偷了松子仁儿的小松鼠么?”
时药:“……?”
*
事实证明,沈骄确实说的没错。
戚辰回学校没待上几天,便在校方组织下离校开始了冬令营、也是竞赛复赛的培训。期间校方声明了禁止外宿,于是一直到12月中旬,为期五天的冬令营结束之后,时药才难能见到了戚辰。
然而戚辰这一次仍旧没能在家里待上太久——很快,竞赛初赛复赛成绩全面公布,三中校门外面也拉上了横幅——
“热烈祝贺高二年级七班戚辰同学入选国家奥赛集训队”。
校门旁边不远处的光荣榜上第一排的位置,戚辰的名字和他全国第七的总成绩,更是在上面高高挂了一整个学年。
而在高二剩下的整个学年里,时药能“看见”戚辰的地方,也和学校里其他学生一样,只剩下了这张光荣榜。
包括高二那年的大年三十,时药都是听着隔壁春晚的背景音里,关慧既开心又骄傲地与姑姑和大伯母说起,戚辰前几天又随集训队飞去了哪个国家哪座城市参加国际级比赛的事情。
彼时时药听着关慧说的那个陌生国度里的陌生城市,望着别墅二楼落地窗外照亮了半个夜幕的烟花,心想几个月前的自己还是和沈骄放了大话——她原来没那么相信戚辰啊。
在世界地图上找他和她此时相隔的距离,用比例尺和她仍旧不太灵光的数学算出答案之后,原来她还是会担心……
“哥哥……”时药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听着窗外孩童的欢呼和礼花鞭炮,她恍惚觉着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她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把脸埋了下去……
“你会回来的吧,哥哥?”
“……”
房间安静,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窗外的夜空里,另一个世界光怪陆离。
……
戚辰的最后一场比赛在8月下旬。
时药很想守在家里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然而很悲剧——作为一名准高三生,刚刚结束了暑假辅导的她别无选择,必须在开学前搞定学校按小组分配的暑期实践活动。
他们小组这个假期分到的活动任务是“爱心义卖”,他们将在余下的这三天里,顶着刚结束了夏天就迎来的一伏后的秋老虎,在城区新义广场那毫无遮蔽的太阳地里站上一上午加一下午。
校方还提出,要这些目前学校资质最老的准高三生,带着即将进入高一的新生中提前体验三中学习生活氛围的新学弟学妹们一起。
时药恰巧“荣幸”地成为了这个“爱心义卖”社会实践小组的小组长,同时还有那么几个似乎永远都要在群体活动里缺席或者迟到的组员。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时药有气无力地长叹了一声。
“怎么还唉声叹气的,时小组长?”像是应和她心里的想法,那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怎么样?”
“……”
时药心情复杂地扭过头去。
插着裤袋站在她身旁的男生笑容恣肆,微微翘起的眼角里都藏着张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