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庭的娘子, 来看望他,给他送点糕点。”韩嫣笑道。
噢,原来是孟大人的新婚妻子,将作监韩大人的掌上明珠。
守卫们恍然大悟。
早先就听闻过这位孟夫人的事迹,据说长得有些风流祸水, 导致名声不大好。后面又和她堂姐闹出那么大一场风波, 前脚刚退了汾阴侯府的婚事, 后脚就嫁给孟大人了。
还真是个奇女子。
守卫们看向韩嫣的目光不由有些多彩, 既震惊还有点痴迷,既痴迷还带着探究。
韩嫣并不理会这些人的视线,坦坦荡荡就进了翰林院。
紫巧跟在韩嫣后头,向守卫们福了福身,又问其中一个守卫孟庭在哪里。
那守卫给紫巧和韩嫣指了个方向,紫巧再次谢过他,随着韩嫣去了。
孟庭所办公之处,是翰林院的西侧殿。
此刻,孟庭的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经录、祭文、诏书底稿等等,足足堆了三座山。
砚台里的墨用完了,孟庭又向砚台里加了些水,然后手持墨条在砚台曲折缓行,静静磨墨。汪庶吉士则在孟庭旁边的小桌子上帮忙修订文献。
张干等人就在这会儿围到了孟庭的周围。
“昨日我交给孟大人的工作,孟大人做得怎么样了?”张干斜睨孟庭,态度倨傲发问。
孟庭眼皮也不抬的回:“尚可。”
张干笑了笑:“这么说孟大人已经做完了?”
孟庭道:“还未。”
张干哼了一声,旁边两个七品编修发出两声对孟庭的讥笑。张干在这讥笑声里继续道:“孟大人这个效率可不行!你我都是为圣上分忧的,孟大人这是食君俸禄却专做磨洋工!对了,我这里又到了两篇祭文,就还是交给孟大人修订吧。孟大人可千万别推脱,加紧着干。”
墨条在砚台里发出轻而滑腻的摩抆声,孟庭淡淡道:“放那儿吧。”
见孟庭这么一副冷淡无谓的模样,张干只觉得自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十分令人不爽。
张干讽刺道:“孟大人倒是真沉得住气啊!”
孟庭还是看也不看张干,口中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张大人说的很是在理。”
张干莫名有种被塞了一嘴棉花的感觉,他想看孟庭怒而发作,然后自己再狠狠的打压他,折断他的清高傲骨。可孟庭偏偏清冷如常,冷漠极了。这样倒显得张干自己没趣起来。
旁边跟着张干的编修最是看不惯孟庭的冷脸,当即讥讽道:“清高个什么劲儿,小县城来的读书人罢了,高不成低不就。真以为自己到了京城这遍地权贵之处还能继续嚣张?给脸不要脸!”
汪庶吉士忍不了了,手里毛笔一甩,义愤填膺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怎么?你一个新来的庶吉士还管到我们头上了?”那编修回了汪庶吉士一个冷眼,又道:“孟庭,你不就是科考发挥得好点吗?还真当自己能平步青云呢?老实告诉你,怕是你这辈子就止步从六品了。得罪了世家,你以为自己还爬得上去?”
韩嫣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番言语。
韩嫣当即眼神一沉,这是哪个王八蛋在大放厥词?竟然这般诋毁孟庭!
“紫巧,你在外头等我。”韩嫣转头对紫巧嘱咐了句,接着大步流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她很快就看到一群穿着青袍、绿袍的翰林学士,围着一身天青色官袍的孟庭。
韩嫣一眼就看到孟庭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不由眼神沉得更深,一股怒气冲上胸口。
她急急走来,很快周遭学士就注意到她。
在场的不少学士去吃过孟庭的喜酒,闹了洞房,因而见过韩嫣。眼下见韩嫣就这么一条直线冲过来,这些学士不由停下手中工作,都望向韩嫣。有人甚至不禁站起身。
张干等人却是没见过韩嫣。孟庭的喜酒,他们可没去喝。去喝孟庭喜酒的都是那帮穷酸清高的寒门学子。
是以张干在看见韩嫣的当口,立马被震得倒吸一口气。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竟生得如此亮烈逼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那身材,凹凸有致。这究竟是何等的尤物?
孟庭也一下就看到了韩嫣,不由微惊,眸底飞快闪过一抹惊讶。
他刚想开口唤韩嫣,然而张干却已经先开了口道:
“这是哪里来的夫人,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进来了?”
韩嫣看了张干一眼,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厉色。
亮烈美人用厉色剜来,更显得美色咄咄逼人。张干顿时就觉得这夫人有味道极了,他笑着做了个揖:“夫人要找哪位大人?不妨由本官为你带路。本官名叫张干,是五品翰林侍读。”
原来这就是张干?
韩嫣多看了他两眼。
猥琐丑男!就这副尊容还敢有脸欺负孟庭?
韩嫣又看了眼孟庭,和孟庭四目相对。
她从孟庭眼底读出了一句话:此处麻烦,你为何要来?
废话,当然是来帮你怼人的啊!韩嫣如是想。顺便,表现一下他们夫妻恩爱,让人知道孟庭是有岳家撑腰的人。还能借这些翰林学子之口让韩茹得知她婚后与相公是多么的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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