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巧,走,去找爹娘。我要和侯府退婚!”
……
江平伯府就这么大的地方,茹蕙院闹出如此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附近的人。
韩嫣带着紫巧愤而离去后,刚出茹蕙院的大门,就和一个人碰上。
韩嫣走的太快,那人亦快步迎面而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好在紫巧扶住韩嫣,韩嫣脸上还是愤怒失望的表情,定睛一瞧眼前人,唇际弧度变得更冷。
“大伯父。”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韩茹的爹江平伯,韩嫣一想到韩茹那活色生香的模样,便连个友好点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更别说她本来就讨厌自己这位大伯父。
带着激动的情绪,韩嫣语调夹杂冰冷怒意,直视江平伯道:“大伯父来的真快,赶紧去瞧瞧我的好堂姐都干了什么吧!平日里她目中无人便罢,可今天这事,打的是我们整个三房的脸面。曹元亮我不要了,但大伯父必须给我们三房一个交代!”
说罢,携着紫巧就走,也不理会身后满脸懵然的江平伯。
随着韩嫣的身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拐角,茹蕙院里传出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尔后是江平伯的怒吼,亦如雪崩般炸开。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这是要气死我!”
韩嫣不想再听见那对父女的声音,加快步伐,冲回自己的雪嫣阁。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措手不及,仿如将她从高空打落地狱。
直到回到雪嫣阁,她脑海里还缭绕着曹元亮和韩茹偷腥的画面。
那对狗男女缠得那么紧,韩茹那张被汗水打湿的脸庞上,胭脂半染,媚眼桃腮。曹元亮一只手正摸在韩茹胸口上,韩茹一双雪白的腿,缠着曹元亮的腰。
就是这么一幕,自己在破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恶心!
余光扫到还未完成的嫁衣,鲜红的嫁衣灼烧韩嫣的眼眸。她觉得刺眼,也讽刺极了。
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自己忘了把《绣样图谱》从韩茹那里拿过来。
而此时此刻,那本书还有什么用吗?
嫁衣上纷繁的绣花,和那本《绣样图谱》的存在,无一不是莫大的讽刺。
韩嫣胸口因怒气而不断起伏,她快步直冲绣架边,顺手拿起一旁的剪刀。
这刹那心底一道念头分外鲜明。
她要剪了这刺眼的嫁衣!就像剪开脑海中狗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一样!
通通剪了!
她张开剪刀,对着袖子就要下剪。不料紫巧赶在嫁衣即将破裂的前一刻,冲了过来,抱住韩嫣的右臂。
“小姐,您别剪!”
韩嫣一怔,转过头,对上紫巧眼中的心疼企求。
“小姐,这是您的心血啊!是奴婢看着您一针一线一日一夜才绣出来的!”
“不论曹公子如何,这嫁衣都是您的心血凝成的啊!”
听了紫巧的话,韩嫣的神色有刹那的松动,怔然片刻,反倒沉静下来。
紫巧看见韩嫣眼中怒火渐熄,松了口气,知晓小姐听进自己的话了。
紫巧缓缓松开韩嫣的右手,韩嫣亦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把剪刀放了下去。
紫巧说得对。
她差点就因为怒火,而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韩嫣看向嫁衣的眼神重新温和下来,她把剪刀放回去,一手情不自禁抚摸上袖口的刺绣。
这些刺绣,都是她用心设计的,是她一针一线挑灯夜战绣成的。
她半点没有应付差事,她花费了所有的认真。
如今嫁人是嫁不成了,这衣服是没用了。但嫁衣上的每块绣片都精致无比,可以用来缝到帕子上、被褥上、甚至香囊上。
她还可以用这些绣片,为她娘做一条好看的披帛呢。
又何必为了个渣男,毁自己的心血作品?
是紫巧点醒了她。
韩嫣想通了,心里也就舒坦不少,拉过紫巧的手道:“你说的对,我这人总记仇,容易情绪上头。多亏有你在身边,免得教我一时冲动事后后悔。”
紫巧不好意思道:“奴婢明白嫣小姐的心情,怕小姐气坏了身子。”
韩嫣绽放出笑容,松开紫巧的手,释怀般的拍拍手道:“行了,曹元亮和韩茹的事太糟心,大伯父自己解决去吧。反正这个婚我是退定了,那对狗男女欺了我的,我也必定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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