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塞外(9)(1 / 2)

孔嫄担心的仍旧是药婆婆,药婆婆没有与他们在一起,凭空像消失了一般,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身型佝偻的老妇人。

孔家众人也是担心她,转念想到他们躲起来的数月,药婆婆能为他们送吃食,可见其能力,心便也慢慢放了下来。

次日的雪越来越大,上面传下来话今日休息。

近二十天,终于可以休息,孔嫄听到了外屋二叔和父亲的欢呼声,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叩门声响起。

孔嫄下炕去开门,见二叔脸上眼里都是笑,“嫄姐,咱们去捉鱼吧,听说把河刨个窟窿,用盆就能把下面的鱼舀出来。”

天天吃肉,确实腻了。

孔嫄这一个多月来就在院子和屋子里呆着,家里烧的木头也是孔父让二叔和父亲加上刘家父子弄好的,不用她与母亲动手,只需要在家里做饭即可。

今日休息,二叔又一脸的期盼,孔嫄也想出去走走,爽快的应下。

“那你先换些厚衫,我去外面等你。”孔光祖兴奋的走了。

孔嫄带上门,李氏听到信时就知道女儿不会拒绝,已经将炕里叠着的狐狸皮袄拿出来,这还是男人们去外面干活时看到狐狸打的,李氏就给做成了狐狸袄,东西不多,孔老太爷做了一件,另一件给了孔嫄,孔嫄极少出去,若是母亲去院子里抱木头绊子,她多会劝母亲穿上。

穿上狐狸妖,又戴上皮毛的帽子,孔嫄出了屋,同去的还有爱凑热闹的刘独眼,刘宏则留下来说要与孔老太爷去馆里听书,孔和仁原是想在家里睡觉,可是被孔光祖给吵醒了,想来想去也跟着一起去了。

出门时正巧与墨家父子碰到面,听到他们要去打鱼,墨尚书还把从士兵那里听说哪个河汊鱼多说了,孔光祖高兴的说打了鱼一定给墨家分一份去,墨尚书道了谢。

墨敏中慢下步子,与走在最后面的孔嫄并齐,“这边的天气冷,嫄姐姐若是有皮肤被冻到,还是先不要烤火,用雪搓一搓更好。”

“墨大哥放心吧,我省得。”孔嫄也有几天没看到墨敏中了,只见往日里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也因为气侯脸上有了冻疮,孔嫄到底心软,“我做护手膏,下回让墨伯母给你带一份回去,抹在冻到的地方会好一些。”

墨敏中的眼睛亮亮的,“多谢嫄妹妹了。”

前面孔和仁早就忍不住了,回头当啷来了一句,“记得我那份。”

又看着女儿直摇头,往前走去。

都说女大不中留,昨晚也不见给他这个做父亲的一份,眼下到是先记着外男。

墨敏中笑道,“孔伯父的性子很好。”

孔嫄也笑了,“是啊。”

任何时候都不知道愁,其实也是个优点。

到了岔路两伙人就散了,墨家父子去馆里,而孔家几个人往河边手,刘独眼手里拿着铁锥,用来锥冰刨冰窟窿,孔光祖拿着用草绳编的网,孔嫄前些日子就见二叔回家后在油灯下弄干草,当进还奇怪他为何搓草绳,二叔笑而不语,不想是做了渔网。

孔和仁双手背在身后,到是又有几分在京都是孔老爷的作派。

孔嫄裹着狐狸袄不觉得冷,看到他们几人冻的缩着身子还一脸的兴奋,心里有些难受,却又笑了。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而且送来的两只鹿,皮晾晒好之后可以做三件袄子,父亲二叔和兄长也都有了,就差母亲和刘家父子的了,兄长定会将皮袄让给母亲。

孔嫄想着这几天得让兄长再弄点皮子回来才行。

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晚上在泥草屋里睡觉都会冻醒,有件毛皮盖在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躲在草丛的日子,孔嫄也采了很多的草药,冬天怕家里人生病,不时的熬一些草药顶着,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保暖才是重要的。

踩着到腿根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几人来到了河边,路却好走起来,这边看着应该是常有人过来,雪被清平,踩在上面也不会陷下去。

孔光祖走了一身的汗,看着到地方了,人也张罗起来,“快动起来,不然一站着被风打风,又要冷了。”

“是啊,出了一身的汗,会得风塞。”孔嫄也上去帮忙。

几人找别人刨过的冰窟窿,这样能省劲一些,下面的河水早就冻透,不过挨着泥的地方还有一小层,所以鱼也动,哪怕别人在这里抓过鱼,后面的人仍旧能弄到。

男人轮流上去刨冰,干了几月的苦力,孔光祖也练了一身的肌肉,人身上那点女子生也淡了。

孔和仁一看出来还要干活,早就在走路的时候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此时怎么也不同意,说要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捉到野鸡,人就躲开了。

孔光祖性格里就没有计较这个词,刘独眼又不在意,孔和仁就这么轻松的躲懒去了。

冬天雪厚,塞北这边的野鸡也容易捉,看到了一直追,野鸡跑不动头会扎到雪里,不费力气就能抓到。

所以他们的肉食也多是野鸡。

每次出来都是干活,难得有这个时候是出来赏景的,孔和仁心情很好,直到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才将他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声音响越来越大,直到草丛被拨开,一个穿着红夹袄的女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待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中年儒雅男子,也是微微一愣,脸一瞬间就红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直起身子,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朵,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的望着孔和仁。

“这位爷怎么看着面生?”问完,刘三娘又笑了,“到没有在镇里看过,难不成是流放所里的?看看这通身的气派,这位爷也是个文人吧?”

女人说话妖气妖气,孔和仁眉头紧皱,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心想好好的景,就被这不正经的妇人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