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知道天牢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便是能出来,也多会掉几层皮。
孔恽到不觉得,反而觉得终于自由了。
“兄弟,再睹两把?”两个狱卒坐在牢房里,开口的是大肚子的周鲁。
“小兄弟,你昨天教的那招兄弟我在睹场里连胡了两把至尊宝,今天还要劳烦小兄弟再教几招。”另一个叫李顺的,谄媚的给孔恽递了茶。
孔恽是个极聪明的人,15岁中秀才,只是他心思多不用在春闱上,而是偏爱经商及挣钱,至于睹这个,往日里总会街头蹿巷的弄些仙人跳,自然是拿手。
进天牢时狱卒在他身上搜出了牌九,正好是几个好睹的狱卒,又听他擅长这一口,于是私下里便找他睹了几把,看到孔恽精湛的睹技,心悦诚服,推崇备至,每天毕恭毕敬的伺候着,就为学几招。
孔恽喝了口茶,牌九在他手里像活了一般,掷出骰子,分牌,淡淡道,“大小?”
周鲁和李顺搓搓手,盯着分来的牌,周鲁犹豫半天,喊了大,李顺也喊了大,又觉得不对,买了小。
孔恽直接翻牌,二四与么二,正是至尊宝,大。
接下来孔恽又问两人要糊什么,被点了名的天牌地牌那是想要胡什么就胡什么,周鲁和李顺是心服口服。
孔恽教了两人几招,眼见着要晚饭了,才问起来,“让你们打听我家人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周鲁道,“兄弟放心,虽分着两个天房,已经打听出来了,你家人在另一边的天牢里,不过到是你父亲在这边。”
李顺有些得意道,“这几日赢了钱,昨日我给头儿买了一坛子的碧螺春,头儿答应将你父亲换到你这边来。这几天就该有信了,小兄弟不必急。”
这么一个财神爷在,只要哄高兴了多教他们几招,想赢多少钱没有,一坛子碧螺春又算什么。
孔恽听了名头直拧,“这样不好吧?”
李顺却误会是他觉得麻烦了他们,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这算什么事,兄弟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兄弟两个虽没大能力,这点事还是能帮到兄弟的。”
孔恽心情格外复杂,只是想打听家人的消息,若是知道这样,早知道就...他安慰自己,算了,在天牢里过去那些恩怨算什么。
周鲁和李顺也不敢在牢房里多呆,怕惹了别人眼红,两人在晚饭前走了,孔恽没想到两人办的事这么快,送晚饭的过来,同时还押送着父亲过来。
孔和仁面无表情,双手背在身后,衣袍虽有褶皱,却仍旧掩饰不住他浑身透出来的儒雅。
孔恽微愣,不过立马同样挺直了腰板,叫了一声,“父亲。”
孔和仁淡淡的嗯了一声,款款走到椅子旁坐下,扫量了牢房一眼,“你住的地方到是不错。”
孔恽又是一愣,心有疑惑,却不动声色的没有开口,狱卒将格外给孔恽准备的饭盒放下,便转身走了,牢房里独留下父子两人。
今日的父亲有些怪。
这是孔恽在父亲进来那一刻就察觉到的,在外人眼中,没有喝酒的孔父是儒雅的,一举一动间透着勋贵世家的儒雅之气,可在孔恽面前的孔父却是另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