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的手壮,同豫安郡王府的复赛抽在第二轮,也就是酉时开赛。中途,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商量战术,亦或是去现场看定北侯府的比赛。至于临阵磨刀已然来不及,加上也没有场地,倒不用此刻花心思在练习上了。
申时差一刻,任笑言同乌托那启程去马场,再探探定北侯府,为明日做准备。
其余几人留在驿馆里休息。
沈逸辰换了衣裳,实在困极,在躺椅上小寐。
旁人也没有扰他。
大夫来看过戴诗然的手,除了先前涂抹的药膏外,又追加了一剂草药,让阿梧去煎,要早些服下,免得留疤。
这么来来回回,只觉时间也不知怎么就过了。
不多时,就只剩两刻钟便到酉时了。
知澜来唤,说马车已经在驿馆外候着,先前任笑言遣人来说下午来的人多,路上有些堵,需早些出发。众人才想起,今日下午,君上和媛妃是既定要参加的,那宫中随行的定然不在少数。
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时间,输了比赛,才得不偿失。
幸亏任笑言和乌托那去得早。
曲颖儿心有戚戚。
驿馆备了三辆马车,几人心里怕耽误,都走得急,也没注意谁同谁一车。轮到最后,竟剩了沈逸辰和方槿桐两人。
阿梧留在驿馆照顾戴诗然,没有一道跟来,马车内便再无旁人了。
“你……没事吧?”方槿桐不知怎么问好,若是无事,就不会一夜没回恒拂别苑。
沈逸辰嘴角牵了牵:“有你关心,怎么会有事?”
一句话便堵得方槿桐不知下一句该如何接。
好在,忽的想起旁事:“爹爹今日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三叔?
沈逸辰心底澄澈,早前他同三叔说了,君上五月会大病一场,然后太子监国。
如今正是五月。
以三叔在朝中的人脉,想在宫中寻些可靠的耳目应当也不是难事。
三叔着急寻他,应当是信了他早前的一番话,故而寻他商议的。
沈逸辰应道:“等复赛结束,我就去见三叔。”
方槿桐看他。
应得这般快,他同爹爹间一定有什么事知根知底,却没有对她说起。再联想起今日晨间二哥就动身离京去了晋州,方槿桐心中总觉有何事发生。而这个何事,爹爹和沈逸辰心中都是清楚的,却都没有对旁人提起。
“本想早些脱身的,”沈逸辰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惜实在走不了,原本说好同你一道比完这几场球赛的,没想到第一场就失约。”
方槿桐不自觉低了地头。
“又不是什么要事……”她轻声呢喃。
“与我而言,是要事。”
方槿桐兀自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好似浅浅的小山一般。
……
驿馆离西郊马场本就不远。
这一路过去,不多时便到了。
周遭熙熙攘攘,挤满了马车和人,比上午拥挤了不知多少倍。
君上和媛妃莅临,同行的人哪里该少?
西郊马场进出之地也盘查得紧。
槿桐和沈逸辰的马车到得最晚,等他二人入场时,前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路过之处,不少人都在议论:“这定北侯府肯定要摘得头筹了,我看君上都在带头鼓掌。”
听到此处,沈逸辰眼中微微滞了滞。
“也是许久没见到定北侯了,只觉得气度威严更甚从前,也难怪近来巴尔与我秋毫无犯,有定北侯坐镇,君上大可高枕无忧。”
庄喆也来了……沈逸辰心中闪过几丝念头,偏偏巧不巧,媛妃是旭王的母妃。
而庄喆是站旭王一条线,此时,借着马球赛的机会入京,是绝好的幌子。
沈逸辰想起昨日君上急昭他入宫。
等他入宫时,君上屏蔽了左右,只留了孝王,婉妃和太医院首座三人。
“怀安侯,朕待你们沈家如何?”
他双手举过眉间:“蒙陛下厚爱,怀安侯府一门上下自当尽忠。”
“好。”正得弘德帝心意:“沈逸辰你听好,太子大逆,以华失散害朕逾三年,朕不日将废之。若太子废,诸子必然生乱,朕要你倾怀洲之力,辅佐我儿持诏之位。”
持诏上位便是不会册立储君。
弘德帝是要借他的手,扫清孝王登基路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