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买卖生意都是小事,他想招肖缝卿做东床快婿。
肖家是什么人家,成州首富!
国中首屈一指的商贾世家!朝中大办官员都是要给颜面的。若是他同肖家结了亲,那四房就可谓一门风光,三房借着灯都比不上。
这三哥是平日里数落他惯了,容不得他好。
就害怕他四房有一日骑到三房头上去了。
什么孟锦辰不孟锦辰!孟家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好歹四丫头也是三哥的亲侄女,孟家都衰败成如此模样,他还能想着把四丫头往火坑里推?!
该着不是他三房的女儿,拿孟家当借口,百般阻挠不说,还私下让方槿桐领肖缝卿来看他的究竟。
明明是自家兄弟,其心可诛。
方世平心中更为厌恶。
于是看向方槿桐的眼神就更为不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自己一人带肖老板来东苑?我方家是书香门第,礼数去了哪里?”
方槿桐怔住。
肖缝卿指尖微顿。
方家四房名声在外,可终究不如眼见来得实在。
方槿桐顿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尤其是还有肖缝卿在一旁。
方世平心中好不解气。
眼见三房那丫头吃瘪,先前的在三哥那里受得气仿佛一股脑涌了上来,张口又道:“肖老板是我四房请来的客人,四房自有待客之道,何时需要你来招呼客人?”方世平凌了一眼,继续:“三哥有时间操心四丫头的事,不如抽空管管自己女儿,哼!”
言外之意,仿佛是说方槿桐故意接近肖缝卿,存了旁的心思!
先前的她权当没听见也便罢了,可四叔这话实在过分!
方槿桐正欲开口,一侧的肖缝卿却忽然笑了:“方四爷是不是有些误会了?”不待方世平反应,肖缝卿脸上的笑意幽幽勾了几丝凉意,叫人心头一凌:“肖某同槿桐认识,似是比方四爷更早一些。”
方世平僵住。
光是“方四爷”这三个字就足显生疏,早前都是唤他一声“四爷”,如今硬生生多了一个“方”字,疏远了百倍无疑,还隐隐有些不悦。
方世平咽口口水,有些慌张看向他和方槿桐。
肖缝卿口中的“槿桐”,唤得亲厚。
一句“认识得早”,是说他和三房是一早就接触过。
肖缝卿心中是生了不爽快。
“……”方世平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如开了一个染料铺子一般,先是煞白,再是发青,青到发紫,最后倒是憋得红透了才憋出一句:“那……那倒是巧了……”
肖挺心中戏谑。
肖缝卿却还是一脸凉薄浅笑。
这浅笑,似是笑得方世平心中越加没底。
先前倒是疏忽了,怎么能当着肖缝卿的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在方槿桐这里,他讨不讨得好处又如何,平白无故遭了肖缝卿厌恶!
方世平心中追悔莫及。
早前就该将洛家洛容远那小子推出来说事的,如今倒叫自己难堪了。
恰逢屋门“嘎吱”一声推开,深色官袍一角出现在门口。
方世平顿时吓得心中一哆嗦,赶紧朝肖缝卿道:“肖老板,你同槿桐先四下逛逛,我有些急事,晚些时候我们再叙。”
言罢,也不待肖缝卿反应,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灰溜溜得跑掉了。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爹爹。”
肖缝卿迎面看去,眼波横虐,既而垂眸。
方世年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见方槿桐同肖缝卿一处,略有意外,可簪缨世家终究有簪缨世家的气度在,方世年微微敛了情绪,换了平和语色道:“肖公子。”
“方寺卿好。”肖缝卿拱手致意。伸手不打笑脸人,肖缝卿自是个中翘楚:“方家果然是书香门第,百年世家,这座势坤楼处处是底蕴。”
一语将先前的不愉快带过,好似不闻一般,也给足了方世年台阶。
方世年领情:“肖公子谬赞,祖上留下的福荫。”
言罢看向方槿桐,目光里有询问:“槿桐和肖公子认识?”
方槿桐圆场:“在元洲城的时候认识的,清风楼一道观棋,后来又在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医馆见过。肖老板还借了残卷的拓本给我,方才正巧在北苑遇上,便一处说话来着。”
是旧识,便做了向导,这样也算不得突兀。
方槿桐知晓爹爹的顾虑,肖缝卿是四叔的客人,又是商贾之家,朝中多少都有涉猎,爹爹是不想她走得太近。一来是怕旁人生误会,二来也怕惹得四房猜忌。
方槿桐就如实道来,其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