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缝卿抬眸看她。
“你怎么知道?”方槿桐诧异,但对方既然没有当众拆穿她,也不会给她难看。
肖缝卿笑了笑:“耳洞。”
方槿桐才伸手摸了摸,而后又悻悻收手。
肖缝卿放下手中卷轴,“到我问了,姑娘方才看我做什么?”
方槿桐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隐瞒:“清风楼的名帖只能一人进入,方才见你这里有两人,所以好奇罢了。”
肖缝卿又笑:“他是清风楼的掌柜。”
清风楼的掌柜?方槿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清风楼的掌柜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
可清风楼的掌柜为何会在秋风间里?
肖缝卿仿佛洞察她心思一般,礼貌道:“在下是清风楼的东家。”
清风楼东家?
方槿桐却意外了,能经营清风楼的必然是国中首屈一指的商贾,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五官精致,温雅如玉的公子。
“姑娘不信?”肖缝卿问。
“哦,不是。”方槿桐有些懵,但又不好说,她以为清风楼的主人会是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流着油水的商人罢了,谁知,竟然是这样模样清秀的?
方槿桐眼眸微动,见他手中的书卷合上,扉页上写了“纪九残局”几个字,便灵机一动,话锋一转:“纪九残局?”
肖缝卿适时递给她。
她接过,只看了一页,脸上笑容便明媚起来:“真的是纪九残局?”
肖缝卿点头:“是孤本,姑娘见过?”
方槿桐有些激动:“我早前见过两张残页,没想到真有孤本……”眼睛盯在书页上,有些爱不释手。
肖缝卿嘴角微挑:“那便送与姑娘了。”
方槿桐以为听错,诧异看他,这等珍奇的孤本。
肖缝卿道:“我看过了。”
方槿桐也笑了笑,俯身还他:“多谢公子借阅,我也看过了。”
无功不受禄,她同他又不认识。
恰逢棋童敲钟,棋局继续。
方槿桐告辞,他也不留,只是嘴角牵了牵。拾起书卷在鼻尖轻放,有白玉兰的味道。
敲钟过后,席仲绵和萧过相继回场。
堂中,席仲绵和萧过对坐。
方槿桐只觉萧过面色依然如旧,席老先生似是脸色更为苍白了些。
方槿桐有不好预感。
黑白棋子相继贴入,在棋盘上走出一局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只是席老先生分明越走越好,棋路越加分明,气色却越来越难看,就连右侧之人都忍不住猜测,席老爷子今日怎么如此奇怪?
更奇怪的是萧过,分明要输棋了,却面色不改。
申时,萧过盒上棋盖。
棋童上前数目。
“黑棋胜,半子。”棋童的声音响彻清风楼。
周遭赞叹声并着嗟叹声都有,瞩目中,萧过起身,拱手朝席老道了声:“萧某输了半子,心服口服。”
席仲绵已面色惨白,若非棋童一侧搀扶着,近乎站不起来。
萧过侧目,看向席仲绵时,席仲绵心底一惊,满眼慌乱,全然失了准则。
肖缝卿低头,随手提笔,在那本名册上用红笔划掉了“席仲绵”三个字。密密麻麻的名册,共计二十二人,加上“席仲绵”在内,共计划掉了二十一个。
肖缝卿搁笔,复仇名册内只剩最开头的“方世年”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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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复仇名册
第10章 公道
朱红色的墨迹未干,晾在一处。
肖缝卿没有移目。
清风楼内,席仲绵和萧过都已离场,楼内的观棋者也纷纷结伴离场,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