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对了,还可以挖点陷阱。

等到春暖花开,再考虑下一步。

也许可以自己在山上开点荒种点田?

庞脉脉就这样开始了她的穴居生涯,并且在第三天成功在陷阱里收获一只大野兔。饿得快死的她一点没嫌血腥,就把野兔利索地洗剥了,皮也没有放弃,被她简单洗啊揉啊模仿小说里鞣革的基本做法处理了一下,又跟认识的村民借了针线,最后做成了一双皮毛一体的短靴。

靴子要做得大点,以前的草鞋早已破烂,她虽然弄了稻草极力地学习着做了一双效果却不好,天气又日渐冷,她的脚已经冻得满是冻疮惨不忍睹,若是鞋紧了脱时就会血肉模糊。大部分时候脚都是麻木的,她甚至都会怀疑还有没有知觉,会不会以后要截肢了。

脱离了她熟悉的生活,生存艰难到可怖,好在她还是一点点熬下来,熬到树上枝头出现了点点新绿。

太好了!至少能挖野菜吃了!

这期间挨饿简直是家常便饭。

庞脉脉的山洞里现在有一堆干草当做铺盖,夜里她像老鼠一样钻在里头过夜,抵挡冬天的严寒,太阳好的时候还要晒晒这堆草,虽然冬天里头还不会生虫。

墙壁上挂着两条小鱼干,是昨天侥幸抓到的,她吃了两条,晒了两条,预备救命用。

还有一口石锅和一个木碗,是她帮村里一个儿子不在家的中年寡妇劈柴挑水干了一天活换到的,可以把山泉水煮开喝。

前些天又抓到的一只兔子,皮子正在晒干,打算做副露指手套,虽然春天已至,却也是春寒料峭的,何况还能多少保护保护手。

另外还有一把野鸡的羽毛,她之前捉到的一只山鸡,拔毛时留下的,打算夏天做把扇子用,实用又美观。

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这种困境,当然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或者换句话说: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死或冻死,活着的时候当然要尽量活得好一点。

虽然经常挨饿,虽然朝不保夕,但庞脉脉还是觉得比在郭铁匠家好多了,当然更比杀猪匠家好,她颇悔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有这样的勇气。

她找了一些荆枣在洞口遮挡,虽然这对于真正有危险的野兽的作用可能微乎其微。

夜间她总是保留好火种,也准备好一堆摆放得宜的干柴,并且都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以确保在危险时随时能点燃。

杀猪刀睡觉时一直放在头边。

这就是她唯三的自保手段。

也许真的遇上猛兽时根本没用,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填饱某只猛兽的肚子。

不过她没想到第一个强势进入自己岩洞的却并非猛兽。

那天夜里,她很早入睡——为了节约柴火,她几乎都是天黑不久就睡觉,天一亮就起床。睡得不很沉,耳边就隐约听到干枯的荆枣被拨动的声音。

她潜意识里等待夜幕掩盖下的危险异动已经很久了,真的等到这一刻,却头脑一下子空白。

飞快地去够到火种,投到干柴里点燃,然后拿起很粗的一节枯枝,去火堆里点燃简陋的火把。打算靠这个来吓退入侵的野兽。

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从洞口荆枣的动静看,是个大家伙。

这些行为能连贯快速地完成,几乎全部是因为平时脑海里演练熟了,实际上她手脚都是僵硬发抖的。

看到进来的黑影时,她却瞬间松了口气:不是野兽,是人。

虽然理智上也知道人也未必比野兽更不危险,但她还是出于人类的思维惯式松了口气。

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身材修长的黑衣男子,看起来身量颇高,头发高束,身上的衣裳是有些修身的,显得腰部纤长有力,背部笔直如刀,就身材看十分赏心悦目,充满力与美。

也因此令人觉得充满威胁感。

就像收藏在夜里不经意间在月亮下发出冷冷反光的刀刃。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火光之中,他的脸也看不清楚。

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只是感觉到他很有力量,很年轻……很锋锐。

他站在洞口,隔着火堆,寒目灼灼盯着她,一瞬间她汗毛倒竖,似乎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深寒,如堕冰窟一般,这……是极度危险才会有的感觉……

这是什么人?

他会伤害自己?

这个男人十分不同寻常。

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颤抖了一下,勉强平抑住肩膀,对自己说镇定些。

也许……客气一点,说不定对方就不好意思伤害自己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焦灼恐怖,身体都有点不听指挥,却仰起脸,微微一笑即收,一个再客套礼貌性不过的职业微笑,释放的只是她的柔软无敌意,而与任何愉悦无关。

她听到自己柔声说:“客从何方来?山洞简陋无以待客,请坐下烤烤火吧。”只有尾音微微发抖,泄露了她的紧张和恐惧。

除了她自己,别人应该都听不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更

☆、第4章 惊魂

对面男子淡淡瞥她一眼,似乎根本不屑于跟她这个洞穴的原主人搭一句话,他浑身仿佛一把徐徐散发着杀意的森寒利剑,这种杀意是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没有仇恨更没有愤怒,因而尽管是杀意,也格外从容,漫不经心。

正因如此,也格外可怖。

他的目光掠过她,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似乎她只是这洞里的一只蚂蚁,他觉得碍眼,也许会顺便踩死,却不值得多看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