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今儿不是生了吗,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做了!”
佟玉姮也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小口,将热茶重新放回茶几上。“你这样不怕大福晋心里难受吗?”
“她难受,我心里还难受呢!”
“这要怪谁?还不是怪大贝勒一心一意的想要嫡子,虽知这世界梦想成真的有,但大多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子嗣的事平常心对待就是,何必这么急于求成呢,好比本宫,进宫将近十年才生了胤禛。”
惠嫔默不作声的喝着茶水,而佟玉姮瞧她神色倒也像听进了自己所说的话,不由勾唇一笑,说道。“这伊尔根觉罗氏倒也算能生养了,瞧瞧她嫁给大贝勒才几年,四年就生了三朵金花!”
惠嫔叹了一口气,却是话锋一转说道。“我特意求了太医给王格格(胤禔的侍妾)把了脉,结果太医告诉我,这胎十有八九还是女儿,懿皇贵妃姐姐你说,妹妹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总有机会的。”
佟玉姮宽慰了惠嫔几句,却是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说道。“对了惠嫔妹妹,你让太医给大福晋把过脉没有,太医怎么说?”
“把过了,太医说她气血两虚,最好调养两年再怀孩子,如果像前几次刚出月子就忙着怀孩子的话,到时生产时怕大人小孩都会有危险!”
“那可要好好的调养了。”
不管是瓜尔佳·石雯还是乌拉那拉·景慧接要是也如伊尔根觉罗氏一样连生女儿的话,她对孙女都会爱若至宝,同时也会劝慰两位媳妇、让他们不要有太多的心里压力,不要为了拼子嗣而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佟玉姮之所以会想法设法帮伊尔根觉罗氏将连生闺女、却不生嫡子的锅甩给胤禔背,不过是出于怜惜罢了。
想她佟玉姮康熙九年进宫,一直到康熙十七年才生下了胤禛。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才生下第一胎,后又到了康熙二十二年,胤禛五岁大的时候,她才又生下了熙和。
而那这伊尔根觉罗氏呢,如今不过二十岁出头,换作前世、还在上大学的年龄,却成了三个孩子的妈。佟玉姮想,有一句话果真说得没错,有对比就有伤害,就伊尔根觉罗氏这四年的时间连续生三胎,对身体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也不知她这么拼命到底为啥?
要知道就算是皇后,也不会因为无子嗣的原因被废,何况是皇子嫡福晋。
胤禔这孩子虽说不聪明却也不笨,早在老康将他赶回皇家内苑读书,并摆脱猪队友后,胤禔这孩子就差不多想明白了老康的心思,也明白自己登上那位子八成是没戏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一心折腾、糟蹋福晋的身体、只想拼个嫡子出来呢。
啧,只能说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搞懂!
“惠嫔妹妹,既然太医说了让大福晋好好的调养,那就好好的调养,要子嗣的话真的不用那么急的!”想了想,佟玉姮又补充道。“这李佳氏不是进了大贝勒的后院了吗,惠嫔妹妹如果觉得她不错,到可以让她暂时管理大贝勒的后院,等到大福晋调养好了身子后,再管理不成!”
“早在李佳氏被抬进干西五所时,妹妹就想这么做了,谁曾想却让伊尔根觉罗氏多心了,很是惶恐了一阵子,如今妹妹再这么做,只怕妹妹那儿媳妇只怕做月子都做得不安心!”
佟玉姮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前面的提议有些欠妥当,毕竟不是谁人都能够像她这般心大,那么不在乎,便自打嘴巴,说道。“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欠妥当了,看来也只有你这个当额娘的辛苦一点,暂时帮着大福晋好好管家。”
说完,两人也不在聊这明显不怎么让人高兴的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时,惠嫔才笑呵呵的告辞离开。
惠嫔走后,佟玉姮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便到走廊处,出声唤着坐在木头凳子上、与宫女们说说笑笑、打络子的熙和、淑恪。
“额娘!”
“懿皇贵额娘!”
两丫头规规矩矩地跟佟玉姮行礼问好后,便丢了手中的绣活,一人挽着佟玉姮的一只手,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当然话大多是性格活泼外向的熙和说的,至于生性温柔、安静的淑恪则只是带着矜持的微笑,时不时的符合一句,字不多,却每每说到了重点。
第96章
“额娘, 那惠母嫔来找你有什么事啊,平时可难得见她往景仁宫跑一次, 除了请安!”
“还有能什么事,你们大嫂子又生了一位格格, 她心里不舒坦,又找不到人说话,所以才又跑来我这了!”
“啊, 那不是我们又多了一位侄女!”熙和咬了咬唇瓣,却是将话题扯到了胤礽和胤禛的身上、“也不知道二哥哥和四哥哥什么时候生个侄儿侄女给我玩。”
“等你二哥的,还不如期待你汗阿玛什么时候再给你弄出几只弟弟妹妹来。”
“噗, 额娘你说这话时, 味可真酸, 说吧,额娘, 你今儿喝了几瓶醋了。”
“喝了几缸了。”
佟玉姮白了这连自己额娘都敢打趣的丫头一眼,转而对着始终挂着温柔笑靥的淑恪说道。“九儿明儿的时候,去理藩院一趟,好好替十贝子跟易朵娜说说好话。”
淑恪一愣, 却也立马猜到了她这未过门的十嫂子多半又和他那莽汉子性格的十哥吵架了, 不由连连点头。“九儿知道了,多谢懿皇贵额娘的提醒!”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对于淑恪, 佟玉姮一直是和风细雨的、半点重话也不会说。一来是淑恪的性格使然,二来也是因为淑恪心思敏感、怕她产生寄人篱下的感觉!毕竟作为淑恪的养母,佟玉姮是半路出家, 她接手照顾时,淑恪的思维已经固定、由不得她不谨慎对待。
“额娘,我也想跟着九妹妹一起去理藩院看望十嫂子!”
“嗯。”
佟玉姮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明儿六丫头和九丫头,你们备点好东西先到咸福宫看望大嫂子,然后再出宫好了。”
熙和和淑恪同时哎了一声,便一人挽着佟玉姮的一只胳膊,回了暖阁,并在暖阁一起用了膳后,才相携回了后殿。由于熙和这丫头是最耐不得寂寞的,又和淑恪所住的小配殿是挨着的,因此熙和常常跟着淑恪挤一张床睡觉。
而淑恪呢,因为丧母又搬离了原来所住的寝宫,来到相对来说比较陌生的地方,从内心来讲,是很惶恐不安的。熙和害怕寂寞的做法和平时叽叽喳喳的吵闹,恰到其处的暖了淑恪的心,让本就心思敏感的淑恪不再纠结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寄人篱下,安安心心的在景仁宫住了下来。
拆了发髻,简单的梳洗后,两姐妹各盖了一床棉被,一起躺在床榻上。因为了无睡意的关系,两姐妹便瞪大了眼睛,在摇曳的烛火的照耀下,开始聊起了天。与往日都是熙和先开口不同的是,这次是淑恪率先开口的,只听她这么说道。
“六姐姐,今儿我见了五姐姐,她好像才哭过了。”
“哭了?”
回忆起五公主温宪那双眼睛的的确确是红红的熙和、不得不承认淑恪这妮子的确比自己细心,不由皱起了眉头,略带几分纠结的说道。
“她不会是因为汗阿玛打算将她指婚给喀尔喀扎萨克图汗部的和硕亲王策旺扎普吧。虽说汗阿玛是打算先指婚,却也没让她立马就出嫁啊!她有啥好哭,莫非是不想嫁到蒙古去!”
“六姐姐,这话可不能到外面去说。”淑恪神色淡淡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扎萨克图汗部靠近漠北的关系,地处荒凉,所以五姐姐心中有些不情愿吧。”
“啧,什么不情愿,不过是不想和亲到蒙古吃沙罢了,我瞧她足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