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审道:“未必,你还记不记得苏利送给他的信?”
黎鸿顿住:“……那上面是王太后的派系名单。”
天审点头:“对,所以我想桑达尔此刻应该很清楚自己身边谁是叛徒,所以你的信息本就是无效的,也不亏啦。”
黎鸿:“……”
她端起酒杯,觉得有点输了一层的憋屈。
今日这酒不是乌尔克的葡萄酒,黎鸿轻轻闻了闻,发现这是米思达尔的果酒。两国因为气候不同,酿酒的方式也不一样。乌尔克的酒更甜,酒精度更低,而米思达尔则相反。他们的酒酒精含量要高,也更苦涩一些。
瑞嘉王笑呵呵道:“这是来自红河谷的美酒,前些日子花了高价从米思达尔的商人手中购入,虽比不得米思达尔王庭佳酿,但也希望能够一解桑达尔的思乡之情。”
桑达尔王举杯向瑞嘉王道了谢,而后一饮而尽。黎鸿见纳吉多神色正常,又观察了会儿桑达尔,确认他却是没有任何问题后,方才轻啜了一口。
深红色的酒液比葡萄酒的颜色更正些,也更浓写,但黎鸿喝一口,便觉得这酒苦涩难当,难以入喉。这些天来,作为乌尔克的王,在生活上她确实十分任性,也从未有人指责过她这样的任性。
于是曾经经受过风餐露宿之苦的黎鸿,便心安理得地将只喝了一口的酒推到一旁,吩咐自己的侍女为她去取乌尔克的酒来。
瑞嘉王见状,笑道:“看来不合卢加大人的口味。”
黎鸿见瑞嘉王的态度与往常无异,便知玛朵娜确实有好好保存秘密,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任何旁人,便也笑着点头道:“王之秘酒有很多种,但我还是跟喜好乌尔克的佳酿,桑达尔王应该不介意。”
桑达尔不知想到了什么,对黎鸿道:“酒并非娱情之物,少喝些也无妨。”
黎鸿一笑而过,但却也接受了桑达尔的劝告,未曾再碰酒杯,而是吃了些水果。
宴会厅内,陪客的瑞嘉贵族们都已微醺,醉眼朦胧的欣赏着满庭的歌舞与奢靡,全场最清醒的,倒成了黎鸿与桑达尔。
黎鸿愿想吃点葡萄,却忽然觉得下腹一阵灼热,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绞痛。
她的手心下意识攥紧,但还是痛得额头出汗。
她身侧的侍女即刻发现了她的不妥,低低道:“大人?”
黎鸿从牙缝里挤出台词:“扶我回去,我大概中毒了。”
侍女:“大人!?”
黎鸿按住了她:“别叫,我可不能出事!”
言毕,她甚至镇定自若的站了起来,对瑞嘉王和桑达尔笑了笑,抱歉说:“抱歉,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还未处理,得先告退了。”
瑞嘉王已经半醉,听见黎鸿这么说,挽留了几句,便也随她走了。倒是桑达尔看出了些许不妥,但迫于黎鸿的神色,也不便当场质问。
黎鸿便退下了。直到离开会场,她的背脊都挺直着。
然而一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黎鸿便大汗淋漓地倒在了侍女的身上,喘息着:“快走,送我回去,去找玛朵娜公主,她能为我带来医生。”
侍女连忙领命,带着黎鸿回去。
而另一边,桑达尔王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对。他走下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