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万年来最后一个神。...)(1 / 2)

藏海剑指澹台烬, 红着眼眶道“师尊这一生,活得光明磊落,他心善仁慈, 把你当成亲子, 我从没见他对旁人这样好过。他为你疗伤,带你领略逍遥大同道, 传你修为, 赐你法器, 叮嘱我们要好好保护你, 不让你陨落。”

“我的“好师弟”确实没有陨落,你堕落成魔, 亲手杀了师尊, 将他仙躯用真火焚尽。”藏海字字冷硬,紧紧握住剑柄, “沧九f,你弑师叛祖, 杀害凡人,戕害仙门, 这些罪名你可认”

澹台烬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讥诮道“认罪天地万物本是同等,凭什么我妖魔道要低人一等。你们杀魔是惩恶除奸,吾等杀仙便是天理不容。同为上古而生,仙魔被供奉,享世间灵脉,开山创造宗。吾道魔脉被毁, 众妖被镇压在荒渊,化作骷髅白骨。藏海, 你告诉我,这是哪门子道理”

藏海咬牙“冥顽不灵妖魔杀戮害人,为天道不容。”

“天道不容”澹台烬咀嚼这几个字,张开手臂大笑道,“既然天道不容吾族,那逆了这天道又如何。”

藏海说“你执迷不悟,今日藏海在此立誓,逍遥宗众人哪怕灰飞烟灭,也要将你挫骨扬灰,告慰师尊之灵”

澹台烬笑罢,带着森然魔气的眼看向众人。

“自吾诞生之初,天道就不允吾存活。天道既然不公,那吾今日让你们看看,这六界力量为尊,道由吾来创,六界归吾,苍生成吾的奴仆”

是啊,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生来注定就是天煞孤星的命。

凭什么他想要一口吃的,得跪下学一条狗朝着宫女们摇尾乞怜。

这一生,爱他的人在他手里死去。

他唯一遇见、以为的温暖,心中只有苍生,来他身边留下一场让他痛了五百年的骗局。既然她从来不稀罕他的情,那她便和她爱的苍生一并去死吧。

“摆阵。”藏海下令道。

他身后逍遥宗的弟子不知何时人人手中拽着一条青色丝线,

丝线带着冷冷的光,割裂空气,锁在澹台烬周身三十二处,藏海手中拿着一支碧杵。

澹台烬看着束缚住自己的丝线,舔了舔唇“碧炎碎骨杵”

很早以前,他听兆悠说过,逍遥宗只有一件诛杀门中叛徒的仙器,碎骨杵会把人的骨头一寸寸碾碎,逍遥宗人人慈悲,从不用碧炎碎骨杵杀人。

“孽障,受死”藏海飞掠过去,手中碧杵直直刺向澹台烬眉心。

碧杵抵在澹台烬眉心,仿佛刺向一处铜墙铁壁,无法寸进分毫。

澹台烬大笑,手握成拳,身上青丝寸寸断裂。

他握住碧杵,掌心魔气蔓延,碧杵上如同被冰冻结,出现裂纹。

谁也没有想到,澹台烬竟然已经修成了世间法器不伤的魔神之躯。

逍遥宗弟子大喊“藏海师兄,小心”

然而哪里来得及,藏海眼见破釜沉舟的一击不成,要退回去,却被澹台烬冷冷掐住脖子。

澹台烬手臂举起,邪意肆虐。

“既然主动找死,吾成全你们”

藏海嘴角溢出鲜血,眸中带着无尽恨意。

澹台烬伸手,血红斩天剑无声出现在他手心。

“师兄,可有遗言”

说是这样说,下一刻,斩天剑已经贯穿了藏海身体。

藏海大睁着眼睛,身体寸寸化作黑色飞灰。

临死前,藏海的目光看着澹台烬,昔日他最疼惜的小师弟,额上魔纹蜿蜒,一双眼残忍冷酷。

“师兄”

“藏海师兄”

澹台烬薄唇动了动“九转玄回,休门,开”

藏海化作的飞灰落入阵中,连魂魄也一并成为九转玄回阵的养料。

澹台烬轻声说“多么深厚让人感动的同门情谊,你们也去陪他罢。”

他飞身上半空,魔气把他玄色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屠神弩被澹台烬拉开,玄色箭矢化作万千黑影,朝着逍遥宗众人而去。

他们一个又一个倒下,魂魄消散。

九转玄回阵中饕餮妖魂掠过,如同一张贪婪的嘴,将所有人全部吞噬。

衢玄子等人只险险救下几个逍遥宗小辈。

逍遥宗幸存下来的人均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人,浩然魔气之下,他红瞳墨发,陌生残忍得令人心惊。

再也没有半点儿小师弟的影子。

清谦长老沉声说“掌门,不好,他在用逍遥宗众人来祭阵。”

可玄回阵已大成,怎么会还需要祭阵的人呢

难道他要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偏偏下一刻,那双红色魔瞳回眸,盯上了他们。

“现在,轮到你们了。”

苏苏一路下坠。

“死门”的罡风割在她法衣上,法衣出现一条条碎痕。

重羽化作一个冰蓝色的茧,裹住她。

死门像一个无底洞,无处可倚靠,没有光线,没有声音。

苏苏心口被魔矢射穿的地方,金色化作流光,一点点消散在“死门”里。

苏苏不知道她下坠了多久。

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年,再或者,百年也已经过去了。

周围好安静,比她才诞生的时候还要安静。

苏苏有个从未对人说起的秘密,她想不起诞生之时的事情。按理说生来灵胎,早该有记忆才对。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水汽氤氲的天池,那便是记忆伊始。

她的记忆就是不完整的。

“死门”终于落到底,它像一口压抑的棺材,把苏苏封印在里面,一点点耗尽她的生机。

重羽能护住她的肉体,却无法护住她的魂魄。

见她始终无法醒来,重羽也一并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