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於母十分尽力地从中调节气氛,但效果甚微。
一个年轻的集团老板,一个有资历的数学老师,两人除了客套寒暄,没有其余话可闲聊,后面实在聊不到一起,干脆直奔主题。
把婚事给谈妥。
趁着父母走开去了厨房,於棠小声提醒他,“你多跟我爸聊聊,他教数学,你做生意,都和数字打交道,总有得聊的。”
张昀生喝着茶,一边问:“聊什么?几何?还是方程式?或者招投标,股市走向?”
於棠想了一想,也就作罢。
张昀生忽然说:“这套茶具像是新的。”
於棠不知道他怎么还关注上这个,她也拿了一个,一眼就认了出来,“哦,好像是去年尾牙宴上,你给我的那套奖品。”
张昀生也就不再说什么。
但於棠这会儿细看,觉得这品相和材质都不一般。
於父出来见她拿个茶杯琢磨半天,于是笑道:“这是你上次带回来的那套紫砂茶具,我让人看过,这样的工艺很难得,你们公司老板挺大方。”
於棠下意识看了旁边那人一眼。
张昀生公司里还有事,两人在这待到晚上,连夜坐飞机回去。
二老亲自把人送到楼下。
回到屋里,於父就忍不住和老婆讨论,说:“这样的人,以后咱们女儿只怕凡事都要迁就他。”
这话说得於母也跟着忧心,“是啊,我看他出身不凡,跟咱们这样的人家,门不当户不对,怎么能处到一块儿去?”
於父又说:“而且棠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了委屈跟谁说?”
於母安慰道:“受了委屈大不了回来,一趟飞机而已,这倒不碍事,但咱们不在棠棠身边,也没个人护着她……”
二老越讨论越深入,眼见着就要谈到上法庭提起婚姻诉讼,接着一个回神。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悻悻收了声。
两人来时坐飞机,回程也是飞机。
於棠坐着,径自沉思了半天。
二老当着她的面,虽然嘴上不反对,但她到底是了解父母的心思,背地里肯定颇有微词,也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放眼到多远的未来去了。
张昀生没她那么会操这份心,走了一趟,就有一种事已定局的淡定。
於棠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那套茶具,还跟他确认了一遍,那到底是不是奖品。
他把报纸换过另一边,一面浏览上面的内容,一面回答:“给你买的,杨其修说你会泡茶,我以为你会喜欢。”
於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忽然有了联想,试探性地问:“你还偷偷送了我什么?”
张昀生忽而轻笑,只是摇一下头。
於棠不信,回到家里把那两锭墨拿出来,找个空闲的时间去了谢教授家里。
谢教授喜好舞文弄墨,对文房四宝颇有研究。
教授看完以后,敛起了两道眉,还有几分惊喜,说:“干隆石鼓文古墨一共十锭,据说早已经卖给了日本人,你这两锭是哪里来的?”
於棠愣了好久的神。
这人不声不响的,到底还干了多少这样的事?
转眼入秋,婚期将近。
张昀生除了配合拍个婚纱照,其余诸事有张从徕和林姨操办,有哪些拿不定主意的,就去询问一下於棠的意见。
张昀生最近频频出差,飞省外飞国外。
於棠正好把父母接过来,空出许多时间陪二老。
那天於棠在上班,於母打电话说要去她的租屋看看,吓得她请假提前回了家里,把张昀生的私人物品全部收拾起来。
一丈见方的空间,随处可见他生活的气息。
於棠看见什么收拾什么,一再检查,就怕有所疏漏。
她差不多收拾干净,正好门铃一响,她一边再检查几眼一边跑去客厅,门一开却是张昀生,她愣愣地问:“怎么是你?”
张昀生好笑,“怎么不是我?”
“你不是有钥匙么?”
“忘在车里了。”
他要进来,於棠一下子挡住。
张昀生问:“怎么?”
她说:“我爸妈等一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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