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她翻看自己的双手,掌心细嫩绵软,指甲粉红干净,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大的,可真真是个好命的,洪家早些年倒有点家底,老太爷活着时最讲义气,一班结识的朋友中就有当时侯府庶子顾林。

当时顾林不过一个小透明,跟姨娘吃不饱穿不暖的,洪老太爷对他多有周济照看,两人关系紧密坚实,多年后时来运转,因为侯府内院倾扎,嫡子死的死,残的残,爵位竟落到顾林手里。

顾林当众拉着洪老太爷的手,声称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一定要有福同享,方能报多年接济之恩,彼时洪老爹已娶亲杜氏,遂两位老人订下孙辈娃娃亲。

这便是侯府长孙与她洪莲笙婚约的来历。

可惜顾林却是个有福难享的,接手侯府后有些飘飘然,一场酩酊大醉后再也没醒来,紧接着洪老太爷过世,家业落到洪老爹手上,洪老爹不通庶务,很快被人哄骗败光家业,生活拮据,刚开始两年侯府还派人来送节礼,后来慢慢不走动了。

但杜氏是个泼辣的,你不来我就去,年年都要住侯府走上一两遭,侯府夫人是个精怪的,也不撵也不挡,干干把人晾着,从不让儿子露面。

侯夫人的算盘杜氏心知肚明,这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自己主动退婚,侯府才不会落人口实,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杜氏也倔,自家大丫头哪点不好了,刚出生时路过的得道高人还给批过命,直说大丫头是大富大贵多子多孙的命,公爹大喜当即拍板就叫莲笙吧,连生多子多孙。

第2章 人人都爱红莲子

莲笙自小长得就出众,不足六岁便艳冠后端门,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让人心惊,吓得杜氏死死地拘着她,轻易不肯让她单独出门,后来长大些才敢让她戴着帏帽出去。

如今她也不过堪堪十五岁,那如朝霞般的五官就让人不敢直视,滑嫩如鸡子般的皮肤,白皙又透亮,细致得连毛孔都没有,再加上生得眉目如画,一双秋水杏眼更是水光潋滟,说话间忽闪忽闪地扇动着卷翘的长睫毛,檀口吐气如兰,堪比画中的狐仙。

杜氏也纳闷,大丫他爹长得粗壮老气,自己虽说不难看,但绝对算不上什么美人,为何单单就大丫头长得如此的出众,后来听丈夫回忆,她那很早就去世的婆婆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大丫头这是随那未曾谋面的婆母了。

正思忖着,洪老爹的声音传来,“大丫她娘,今儿个割些肉吧,正想喝两盅。”

“这才得了几个钱,就要喝上小酒了,”她不情愿地抱怨着,手慢慢地打开刚锁好的钱匣子,数出二十来个大子,张口叫唤着二丫。

二丫只顾捡着豆子,连头都没有抬,惹得杜氏差点开骂,莲笙马上接口道,“娘,我去吧。”

杜氏想了想,猪肉铺子也不远,走出巷口拐弯便是,便将铜子交给大丫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女儿,惫懒装死的死丫头,跟她爹一个德行,想到这又剐了一眼丈夫。

洪老爹也憋闷,不过是馋肉了,割个一两斤打打牙祭,也值当如此怄索,他叹口气,依稀记得早年间,他岁数还不大时,洪家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他爹是个会钻营的,家里山珍海味没有,但肉还是常吃的。

只他爹一过世,情形是每况愈下,如今十天半个月的吃上一回肉,还要看尽婆娘的脸色,也怪他,手里有俩钱学人家做什么生意,贩什么货,折腾得连棺材本都赔了进去。

看着两口子眉来眼去的打着机锋,莲笙摇摇头,也不多言,直接戴上帏帽,打开院门细步走上街,杜氏不放心的叮咛在身后来响起。

她应了一声,走上街头,后端门的巷子里只能通过两辆马车,住户一家挨着一家,都是不大不小二进的前后院,白墙黑瓦,鲜有出色的地方,青石板上早已被人踩踏得微微发亮,有几处还缺着几块,即便是这样,她也瞧出别样的美感来。

来往的街坊们都睁大眼看着这老洪家的大闺女,只觉得她今日的体态说不出的好看,行走间透着他们说不上来的韵味,纷纷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曼妙的身影如拂柳迎风般走过,单看身段已是让人沉醉,更别提那万中无一的长相,无外乎别人都称呼她为红莲子,可不就是一朵出淤泥而濯滟的红莲嘛,真真是百年难得见的好相貌。

莲笙正有些新奇地打量着朴实的街道,前世可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好好地欣赏她夏氏的万里江山,民风民俗,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人间的烟火味,那是久居深宫最向往的滋味,她的翦水大眼中盛满水雾,灵动地看着这巷子的一砖一瓦。

美人如画中走来,偏偏美而不自知,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样子便如那文人墨客眼中的盛世娇妍,一颦一笑都是诗情画意,让人甘愿做她眼里的泪,手里的泥,当她的手轻轻地划过沧桑的青砖后,立马就有一个癫狂的男子如痴如醉地亲吻她刚摸过的地方,其后几个男子扑上去,也要分一杯羹。

那抢得位置的男子心满意足地舔着砖,脸死死地贴在上面,陶醉地闻着,仿佛那上面还带着佳人的体香,只把他美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便是即刻要他的命都不会觉有半点痛楚,可谓是闻得美人香,做鬼又何防。

后面的人把他挤下,又换了另一个魔症的男子,做着如出一辙的动作,沉醉其间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