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义愤填膺,就周璟然和莱昂还镇定地坐着。
一个前途光明未来坦荡的儿子/弟弟突然遭受这样的搓着,也许职业生涯就此断掉了,谁能忍受的了?
周璟然更不想这样简单地放过费萨尔,打断腿赶出大不列颠哪里足够,“伯父伯母,威廉,我有一个主意。”
一齐看向周璟然。
“劳拉,你说。”
“从费萨尔话语里的意思,他的下一步动作应该就是转卖掉莱昂从中赚一笔,我想之前突然又让莱昂上场就是这个原因。勃兰特至始至终都是无奈的,是费萨尔不让莱昂上场,又是费萨尔让莱昂在受伤之后上场。现在外界对于莱昂的脚伤一致看好,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了。切尔西就可以转卖一个好价钱。但是他该怎么安抚切尔西的球迷们?切尔西的球迷一直都是在站在莱昂这边的,他们咒骂勃兰特,然而勃兰特也只是一个背锅人,我想,我们不如看他行动,将计就计,一边搜集证据......”
“到时候我联系几家媒体,一定不能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他在大不列颠的产业,我也要弄垮他。”
“费萨尔的父亲有很多个孩子,费萨尔是正室生的,但他还有很多异母的兄弟,所以他并不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一旦他受到了重创,他的兄弟们应该会很好的关照他。”
周璟然第一次这么费尽心机地去铲除一个人,可是,即使费萨尔受到了惩罚,莱昂的腿又能怎么办?回不来了。
可以这么说,莱昂何其的无辜。周璟然甚至有一种负罪感。
回到家中,周璟然侧躺在莱昂的腿上,任由他玩弄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一直都是黑色的直发,不晕染也不烫发。
“莱昂。”周璟然翻了个身,仰着躺着,面对着莱昂,“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莱昂奇怪地问道。
周璟然心里好受一些,莱昂根本没有想过这回事情,“费萨尔是因为我才针对你的,才害得你脚受伤。”
莱昂明白她的意思了,皱起了眉头,捂住她的嘴巴,“劳拉,我只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费萨尔对你有企图的时候,我真想毙了他。九岁认识你,十三岁开始守护你,我珍藏的东西被人窥视了。劳拉,我第一次想要足球以外的东西,我想要足够强大的权势、金钱,去保护你。足球可以给我快乐,但是,它没办法让我保护你。”
周璟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到头发中,有的落到莱昂的裤子上,晕开来了。
周璟然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腰中,闻着他衣服上简单干净的味道。纯粹干净的莱昂,只爱足球的莱昂,为了她,想要权势、金钱,周璟然的心酸疼得很。
莱昂眼睛也有些湿润,不能踢球不伤心吗?他当然伤心,可是他的人生不是只有足球,他还有父母,还有兄长,更还有他的劳拉,兄长一直承担着家族的责任,而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不能让劳拉受委屈,他还要和劳拉一起度过余生。
“莱昂,你知道吗,在我六岁以前,我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只有妈妈,我知道当时的那个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并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我做过一个梦,梦到我母亲去世了,然后我在那个假爸爸和继母生活,很难受。梦醒了,我特别害怕,我怕我妈妈不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爸爸不要我们,害怕过,怨恨过......”周璟然第一次扒开她的伤疤。
莱昂搂着她,抚摸她的背,听她诉说。
“我患得患失。其实我很喜欢小动物,可是我害怕养小动物,我怕他们死去。我面对所有人都可以微笑,可是我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可以大笑。我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派对,我知道有些封闭,可是,我很高兴,有一个莱昂,可以陪在我的身边。像我一样,不喜欢社交不喜欢派对,没有那么多朋友,却愿意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上一世,周璟然七岁的时候梁茵还在,周璟然喜欢小动物,梁茵就买了一条比熊犬,很可爱,周璟然恨不得睡觉都抱着她,养了两年,周璟然九岁时,梁茵去世了,王兰来了。有一天放学,她发现她的狗狗不见了。王兰说,有人话五百块钱买走了。周璟然哭了两天也没能把狗要回来。
曾经,她的亲人,她在乎的,都一点一点地消失,丢失的感觉她经历了很多次,失去母亲,失去梁荣轩、江月宁,失去喜爱的钢琴,失去心爱的狗狗,每一次丢失,都让她痛彻心扉。她明白了,只有不在意才不会介意得失。渐渐的,她的心门变得很小,她对外界都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当她发现外面有一样东西对她来说是无害的,不会让她受伤的,她才会打开一点点的门缝,让它进来。
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爱上一个人,因为她更爱自己。后来,莱昂出现在她的身边,一个和她一样排斥外界的人,他从里到外从不掩饰地排斥,而她面上是正常的,只有她内心知道,她有多封闭。这样两个封闭的人却一起建造了一栋无比坚硬的心房,把所有人都排在外面,紧紧地相依着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