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天家恐怕早已知晓大哥病症,才会将全四小姐赐婚与你。”孟光野原以为大哥再不济,也会想到这层,谁知他如今已成了一滩浊物,分不出是非了。
孟母闻言差点晕了过去,这天家得知大儿风流之症,他往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大哥到底得了什么病?”孟采蝶还不知轻重地发问。
没人理睬她的问话,孟光野道:“因此,往后莫要再提全四小姐害了孟府一说,即便是真,也是大哥作为招来,怨不得别人。”
说罢,他转身离去。
湛莲恶梦连连,睡了不多会就醒了。奈何她还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睛盯着床顶。思及孟光涛刚才在这床上对她的孟浪之举,她就止不住地恶心,稍稍能翻动半身时,她终而在床头边吐了出来。
直至四更,软骨散的药效才尽褪,湛莲立刻交待春桃收拾东西,自个儿将孟光涛碰过摸过的什物全都换了烧掉,拿了湿帕在脸上抆了又抆,直至红了疼了也不停手。
她一刻也不愿在孟府多待,宁可在宫门下守着等待城门开启,也好过在这府里多立一瞬。
湛莲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狼狈一日,她甚至想立刻将孟光涛碎尸万段,但她也知忍耐二字,来日方长,她定不会饶过了他!
孟光野的心腹小厮叫见动静,在外与她请安,并且按孟光野交待的请她安心,有事儿他会请二爷过来云云。
湛莲提他提及孟光野,好歹脸色缓和了些,她道:“替我回去谢谢二爷,大恩大德定将没齿难忘。请他外出凡事小心,莫要自个儿强逞。”
小厮应是。
湛莲又叫了两个没用的镖师来,镖师这会儿是发现这夫妻二人有异了,只是已然晚了。所谓护人护镖,他俩兄弟是把镖给丢了。
湛莲与两人说了几句,交待春桃给了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管事嬷嬷上前请罪,湛莲冷脸喝道:“滚开些,你不当我是你主子,你也不是我的嬷嬷,收拾东西回老家去!”
说罢再不理会大呼冤枉的管事嬷嬷,湛莲让春桃清点什物,打发人去准备马车。
片刻,湛莲在天还黑透着的时候便乘车离开了孟府。
还未走多远,身后马蹄声疾驰,不一会儿就追上马车,湛莲隔着车窗听得外头骏马打了个响嚏。
“二爷!”
湛莲心念一动,命人停了马车,揭帘仰视。
孟光野一袭黑衣劲服跳下马,借着油灯微光弯腰看她,一对黑眸炯炯,“嫂子好些了?”
“不要叫我嫂子。”
“……你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孟光野复杂笑笑,“是孟家对你不住。”
二人一时无话,只是四目仍胶着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