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黎夫人大约是能搞定的?这么看来,黎夫人就是想算计她,而不是想得罪别人。可她还是不太明白,这瓷瓶,到底是什么用处。
“找祖母说说?”黎旭昌提出建议,董其然摇摇头:“就只是一个假的瓷瓶而已……”
没说完董其然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我祖母带着大弟弟二弟他们进京的时候,国公府送的乔迁礼里面,是不是有一对儿花瓶?”
黎旭昌仔细回想了半天,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点头了:“是,粉彩祥云双耳扁瓶。”
一个是祥云,一个是云凤。一个字的差别,花瓶的图案不一样,剩下的就全都是一模一样了。
黎夫人难不成是将真的花瓶送到了董家?这花瓶虽然名字比较普通,但却是前朝官窑出来的,现在外面,已经是炒到一百多两一个瓶子的价钱了。
一百两当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董其然的药铺开张,老夫人入的干股,也不过才三百两银子,正好价值两个花瓶。
在并州,这三百两,也是能在城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买个小院子了。在京城,也是能在城门口那边买个小院子了。
这花瓶是经过了董其然的手,谁能证明在董其然接触之前,这东西就已经变成了假货呢?董家的那两个,是不是就是真正的粉彩云凤双耳扁瓶?
“所以,这罪名是偷换库房里的花瓶?”董其然拎着那花瓶,有些郁闷的问道:“可那会儿的礼单是黎夫人亲自写的,她到时候怎么说这事儿?”
两个人站在花瓶前,嘀嘀咕咕的讨论黎夫人的用心,可不管怎么讨论,都看不太明白黎夫人的用意。
“事情估计是咱们想的太复杂了,我明儿亲自去和黎夫人回话。”董其然实在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推了黎旭昌出了库房,照旧锁上门,然后离开。
第二天一早,带着礼单去找黎夫人,说完闲话就开始说正事儿:“昨儿我带着人去库房对照礼单,发现有一对儿花瓶有问题,不是真品,像是仿造的。”
董其然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黎夫人的神色,就见她脸上有些吃惊:“是吗?哪一对儿?”
等董其然拿出礼单放在她面前,黎夫人一拍额头:“哎呀,是这个啊,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一对儿花瓶,中秋节的时候我瞧着挺好看的,就拿出来摆在屋子里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那新的是我让人采购的,不光是有花瓶,还有一批茶具餐具。”
黎夫人笑眯眯的说道,转身吩咐自己身边的听月:“去将我卧室里的那一对儿瓶子拿出来,一会儿让人送到你库房里去。”然后又转头看董其然:“这颜色真是挺好看的,你可别笑话我,几十岁的人,还喜欢这样的粉色。”
顿了顿,黎夫人又说道:“这事儿倒是我疏忽了,忘记放回到库房里去了,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回头你就不要和老夫人说起了,对了,这一批的瓷器,正好有多余的,我送你两套吧?”
不等董其然说话,就让人去她自己的私库拿了。三套茶具,一个是粉彩莲花的,一个是粉彩梅花的,一个是粉彩喜鹊登枝,俱都是十分素雅好看。还有两套餐具,盘碟碗勺,装了三个小箱子。
“若是喜欢,回头我再让人送你一些。”黎夫人笑盈盈的说道:“也多亏你细心,要不然,这事儿可就要闹笑话了,这也是我的一点儿谢礼,只许收下,不许推辞知道吗?”
这些花纹确实是挺好看的,董其然也就没多推辞,将礼单还给了黎夫人,就带着三箱子的瓷器回去了。
照旧和黎旭昌分析,然而,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眼看就要过年,她索性就不去想这事情了,反正经过黎旭昌的鉴定,库房里的东西,都是真货,她也就不用担心这事儿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了。
说不定真是黎夫人一时疏忽了呢?这些东西,或许是她送给自己的封口费什么的?
但大约是黎旭昌之前的遭遇给董其然的印象太深了,就算是董其然很喜欢那几套粉彩瓷器,她也没拿出来用,就着箱子放着,直接让人锁在库房里去了。
“拜年的时候,咱们抽空去一趟宋大夫那儿,前些年我的医术,好歹也是宋大夫指点的,就算是没有真正拜师,我也是叫了一段时间师父的。”董其然转头和黎旭昌商量,黎旭昌连连点头:“听你的,那咱们初四过去?”
初二要陪着董其然去董家,初三镇国公府自家招待客人,初四才能空下来。
董其然自然是没意见的,夫妻俩自己商量了一些要带的年礼,并不走公账,而是用自己的私房钱,这样也免得黎夫人有什么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