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清衡君略微犹豫,“你的腰……让我先为你疗伤吧。”
玄商君说:“我既然下定决心离开天界,就不会畏惧任何艰险。你当明白。”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灰黑色的碎片。清衡君一眼看去,顿时惊住:“盘、盘古斧碎片?!”
夜昙也看得眼热,伸手就要去抢。玄商君微微抬手,把碎片递给清衡君,道:“拿着它,回神族向父神复命。”
夜昙满脸不高兴:“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清衡君没有伸手去接,他知道此物有多贵重。他说:“兄长若是亲手将此物交给父神,他说不定能网开一面……”
夜昙立刻说:“就是就是!再不济,拿它向天界换点灵丹也好呀。好歹也是我们从魔族夺回的宝物,总不算沾神族的光了吧?”
玄商君将碎片塞到清衡君手上,回身搂住夜昙,摸摸她的头,说:“别生气。盘古斧碎片虽然确实是宝物,但是天界神族也拿他们的宝物跟你换了。”
“他们的宝物?”夜昙一脸狐疑,左右张望,“什么东西?”
玄商君含笑,指了指自己。夜昙气得:“这能算吗?”
“不算吗?”玄商君半倚着她,一边走一边问。夜昙认真地想了想,说:“可你和盘古斧碎片,本来我都能得到的!”
玄商君轻笑出声:“做人呢,不可以太贪心的。”
缤纷馆。
蛮蛮和胡荽正在抢青团,望月草的汁水,本是带了点苦味。青葵正是用它的苦中和了豆沙馅的甜味。让整个青团吃起来清爽可口。
胡荽一边吃一边称赞:“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青团了!”
蛮蛮说:“那可不,青葵公主的手艺,一般人根本尝不到!”
“青葵公主?”胡荽这才认真打量青葵。她发间没有繁复的配饰,但却绾得整整齐齐。耳边戴了一对东珠,晶莹通透,显然十分名贵。但是胡荽的目光却没有在这对名贵的明珠上逗留。青葵眉眼温和,行止端庄,是那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温暖光芒的人。
胡荽轻声叹:“你才是真正的天妃吗?”
其实并不用多问,她单是看上一眼,也知道这个人才是天帝乃至整个神族最喜欢的未来女主人。
青葵脸色微僵,旁边,蛮蛮啄了啄她的头顶,小声说:“你可别为了几个青团就叛变啊!”
胡荽立刻说:“呸。我才不会。不过她是青葵公主,那我们家公主是谁?”
蛮蛮也不瞒她了,说:“是夜昙啊,她妹妹。”
胡荽眼睛立刻冒光:“我还是觉得我们家公主最好了。”
蛮蛮深以为然:“虽然这句话很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我蛮蛮还是赞成的!”
两个傻子。嘲风也不再理会这二人,他握住青葵的手,说:“明天一早我们就找个地方,开间医馆,好不好?”
青葵粉颊低垂,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嘲风笑道:“伤成这样,还不能相信吗?”
青葵轻声说:“你就这样带我逃出来,不会后悔吗?还有魔妃她……天啊,不知道神、魔两族会不会为难我父王!”
“你总是这样,谁都牵挂。”嘲风叹了口气,说,“不用担心,暾帝好歹也是人族君主,他知道如何应变。你只需安心养好身体,其余的事,自有为夫替你操心。”
他话说得还算恳切,但奈何刚一说完,就被打脸了。
——就在这时候,缤纷馆的店小二捧着账单进来,说:“这位爷,麻烦您把这几日的房钱结一下。”
嘲风盯着账单上的数字,目瞪口呆。
第242章
他愣得太久,胡荽终于发觉不对了。她左右手各抓一个青团,问:“你不会是没钱吧?”她无心一句话,倒是问出了店小二同样的疑惑。若不是看这几个人气度非凡,只怕他这一刻早就变脸了。
嘲风摸了摸浑身上下,他本是从军中返回,又一路杀出魔界,身上竟然真的身无分文。
他吃惊地看看青葵,青葵忍着笑,摘下耳边一对东珠递到小二手上:“我们出来得匆忙,身上并无银钱。这对东珠就暂时押在店里,得空再来赎回。”
小二再看看嘲风,眼里顿时就有了几分鄙夷:“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就喜欢带着人家姑娘私奔。又吃不得苦,身上还半个子也没有。最后还得姑娘当首饰养活。看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得撇下人家姑娘,自己个儿回家。”
我、这!!嘲风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店小二教训,偏偏还一句话说不出来。
胡荽摇摇头:“唉,我们族长说得对,果然魔界男子都是渣渣。”
蛮蛮深以为然:“幸好我们家昙昙没有去魔族。”
那边,店小二又向嘲风心窝上捅了一刀:“那个……姑娘,这对东珠虽然品相不错,但缤纷馆不是一般的地儿。这可住不了多久啊。我劝你们啊,明天就搬出去吧。您好好找个营生,抆亮眼睛看看,有些男人啊,嘿,靠不住。”
嘲风脸已经黑成了锅底。青葵赔着笑脸应了两声,这才回身拉住他:“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在这样的地方,想必见多了负心汉。难免多想。”
嘲风还没说话,旁边蛮蛮就说:“你不用担心他报复小二啦。以本鸟的智慧来看,他现在冲上去,说不定连这个店小二都打不赢。不然你以为他会忍到现在?”
青葵看看蛮蛮,又看看嘲风,捂着嘴仍忍不住笑出声来。
嘲风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他早晚被这鸟给挤兑死。他推门出来,房间之外的缤纷馆,万丈红尘扑面而来。
无数莺莺燕燕半挽半倚着自己的恩客,语笑阑珊。以往只能见风月的三殿下,平生第一次见到了众生苦乐。身无分文,毫无战力,要怎么才能养得起自己的女人?
这个问题,竟然比杀出魔界更伤脑筋。
夜昙扶着玄商君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嘲风木头桩子一样站在三楼。他手扶栏杆,望着舞台发呆。那绝不是欣赏美人的神情。
夜昙很是稀奇,问:“你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