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辣目站过去,一脸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身上过热,刚一站过去,周围的浅水立刻咕咚冒泡,竟然开始沸腾。夜昙非常满意,选了个水温适宜的地方,开始泡澡。
少典辣目:“……”
天外月色正好,湖水静谧无声。
夜昙把身上的泥、草、灰都洗干净,只觉得一身惬意。她向后伸手:“来,酒给我喝一口。”
少典辣目当真把酒坛递给她,这酒坛在他手里,竟然也已经开始发烫。夜昙仰头喝酒,这荒草丛生的废湖,都染上了绵绵的酒香。
“果然是好酒啊。”夜昙轻声叹。
旁边,少典辣目也坐在水里,问:“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酒从何而来?”
夜昙说:“是我姐姐酿的。她说平常人家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会为她酿一坛酒,埋在地下。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就把酒挖出来,用以待客。于是,她就帮我也酿了一坛。说是以后我要是成亲,就能跟我夫君一起喝。我想,她总不会骗我,肯定会酿一坛最好的酒的。”
说着话,她把酒坛递过去。
少典辣目又品了一口,说:“此酒天地无双,她对你一定极好。”
夜昙说:“她对谁都很好的啦。哎,你坐远一点,我这水太烫了。”
少典辣目还真就坐远了一点,他问:“是我输了。你这酒,确实胜过九丹金液。你让我听你的话,是想要让我做什么?杀人还是夺宝?”
夜昙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你经常干这些事吗?”
少典辣目冷笑:“但凡用好酒来孝敬我的,不都是为了这些事吗?你这坛酒,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
夜昙问:“任何事都可以?”
少典辣目仰头饮酒:“任何事都可以。”
夜昙于是一脸认真地说:“那你得先把这身衣服脱了,你这身打扮,简直像只野鸡!我看着实在是……哎哎哎,不准搓火球!!”
但很显然,抗议是徒劳的。夜昙一头扎进湖里,一直等火烧过了,方才探出头来。
然而刚一出水,她就愣住了。
浅水里,少典辣目解开绿袍的系带,扬手丢进湖里。他红色的长发沾了水,柔顺地披在双肩。他缓缓解开中衣的系扣,脱下中衣,轻声说:“你的第一个愿望。”
第98章
皓月当空,奶白色的月光如同精魅,在他光滑的背脊舞动。他白色的中衣在指间转了个圈,高高飞起,盖住了夜昙的头。
夜昙只觉鼻间一股热流,她抬手一摸,摸到两管温热的鼻血。
——等一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少典辣目显然没有领悟精神。他赤身立于水中,重又饮了一口酒,说:“第二个愿望,说吧。”
夜昙还敢说什么?!石头都是实心的,莫得心啊!!
她背对着少典辣目,这回这货是真辣目了!她说:“你想得美啊!这算什么愿望,你以为你是绝世美人呢?脱个衣服可以抵我三分之一坛酒?你快把衣服穿上,我眼睛都要瞎了!”
少典辣目这时候还挺聪明,他问:“你刚才看得可是目不转睛,不像要瞎的样子。穿上衣服是你第二个愿望?”
“呸!”夜昙说,“你穿脱个衣服就想抵我这一坛酒吗?”
少典辣目说:“哦。”
他就这么坐在湖里喝酒,夜昙看了一眼,赶紧双手捂着眼睛——杂念啊杂念!想不到少典有琴哪怕死到只剩一小块陨石,身材也是这么的……
啊啊,我的鼻血!
她忙捂着鼻子,晓之以理,说:“少典辣目,这里随时会有人来的,要是让别人看见……”
然而少典辣目毫不在意,他一边喝酒一边说:“顽铁本无衣,生来坦荡,为何会怕人撞见?还有,你为何称我少典辣目?”
他终于注意到这个了。夜昙可不想再被火烧了,她说:“嗯……少典是个姓。”
少典辣目问:“辣目二字,何意?”
“嗯……”夜昙扒了扒滴水的头发,周围都是腾腾热气,她随口胡诌,“辣目的意思,就是火辣而醒目!”
这个解释,少典辣目倒勉强还算是满意。他说:“这两个字,颇得吾心。日后,吾便以此为名了。”
夜昙含糊地道:“自然自然。”
少典辣目说:“你说这坛酒是你姐姐所埋,那此地,必然就是你家了。”
夜昙抬头四顾,最后说:“小时候,我全家人都不喜欢我,我在家里不得宠。他们都喜欢我姐姐,所以这里也不算是我家。整个皇宫,我最喜欢这个地方。废弃之后,反而更自在随性,令人心安。所以若真要说起来,这片饮月湖才是我的家。”
少典辣目认真聆听,半天问:“你姐姐嫁人了吗?”
“啊?”夜昙愣住,“还没,但是已经定了人家,快要出嫁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典辣目认真地说:“我也喜欢你姐姐,她酒酿得好,我想娶她。”
“我说了这大半天,合着你就听见我姐姐!!”夜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他的“坦荡”,一脚将他踹水里。
莫生气,莫生气!石头都是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