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裴景帆进入柴房,一抬眸大队长等人过来了,她迅速安抚了奶奶和弟弟,祖孙三人淡定地迎接大队长等人,故意做出一些不情愿的样子,眼看着张玉勤把矛头指向裴景帆,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没想到裴景帆房里没有踪迹。
三人都疑惑东西藏在哪儿了。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裴景帆说:“现在还不是去拿的时候,等到晚上再说。”
闻夏点点头。
“我们去上工吧。”裴景帆说。
闻夏转头又去安慰闻老太太和闻明,她现在是这个家的主心骨,闻老太太闻明很相信她,几句话之后,二人心都定了下来。
闻明去上学了。
闻夏裴景帆和闻老太太一起去上工了。
闻夏今天需要去麦场和记分员一起称麦子,她不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去了麦场。
麦场里外有不少社员知青,大家都在说张玉勤朝闻夏身上泼脏水这事儿,都说张玉勤就是欺降闻夏家没有撑事儿男劳力,不然的话,张玉勤根本就不敢这么嚣张,说着说着就把张玉勤评论一番,从头到脚地批评。
看到闻夏过来,不少社员赶紧安慰闻夏,希望闻夏不要多想,也不要害怕,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以后他们给本地人撑腰!
闻夏压根儿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倒是不远处的张玉勤听到这些话后,格外气愤,暗暗咬牙,死死地盯着闻夏。
闻夏与社员们一番客气之后,开始认真地和记分员给麦子称重,中午的时候,特意带着闻明上了一次山,采了一些野生蘑菇回来,下午继续上工。
晚上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
闻夏看向裴景帆。
裴景帆点头朝外走。
闻夏跟着朝外走。
闻明小跑两步,跑到闻夏身边:“姐,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闻夏问。
“拿咱们家的东西。”
“真聪明,不过,你不能去。”
“为什么?”
“万一再有人来查我们家,你可以快速地给我们通风报信,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去了,奶奶一个人在家应付不过来。”闻夏说。
闻明一听连忙点头。
闻夏跟着裴景帆走出院子,走过柴房,走过一片漆黑的小树林,在一口井前停了下来,井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桶,木桶上系着绳子。
“在这里?”闻夏问,这井边曾经住许多户人家,中间有户人家夫妻吵架,妻子喝农药死了,其他人家心里害怕,都搬到生产队大院子附近住了,这里的土地也不肥沃,就种些树在这儿,平时没有人过来,这口井就一直荒在这里了。
“嗯。”裴景帆去拿破旧木桶。
闻夏这才发现木桶是卡在两个长在一起的树中间。
裴景帆顺着木桶上的绳,三五下拉住了一麻袋的东西,正是闻夏所有收起来的东西。
“都在这儿了。”裴景帆说。
闻夏伸手接过来说:“谢谢你。”
“很重,我来拎。”裴景帆没有放松手,直接拎着麻袋走进小树林里。
闻夏抬步跟上。
两个人站在零落的几片树叶上,发出清晰刺啦声,显得夜晚格外静谧,两个人十分的警惕,四处地张望着,在树叶里站着,静等四周的变化。
“打算放弃吗?”裴景帆突然问。
“放弃什么?”闻夏一时没有明白。
“你说呢?”
闻夏知道了裴景帆说的是小吃生意的事儿,今年是很关键的一年,年底又有一系列的好消息,明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市场全部开放,到时候一切不但合法,而且国家还会大力鼓励,她喜欢做吃的,只要再坚持一年,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况且她也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笑着说:“当然不会放弃。”
“不害怕吗?”
“害怕。”
“那还要做?”
“我还害怕失败呢,但是事情未成功之前,就有失败的可能,退缩有用吗?”说这些时,闻夏目光清亮地望着裴景帆。
裴景帆眼神灼灼地注视地望着闻夏说:“我不是说这个。”
“说什么?”闻夏问。
裴景帆颠了颠手里的麻袋说:“我是指这些,你把这些交给我的时候不害怕吗?不害怕我把这些东西交出去吗?”
“也害怕的。”闻夏实话实说。
“嗯?”裴景帆轻声问。
“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