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后再说两年以后的事儿。”
“那、我有机会吗?”裴景帆低声问。
“你说什么?”闻夏没有听清楚。
裴景帆注视着闻夏说:“我和大队长说的是真心话。”
闻夏微微一愣,望着裴景帆。
裴景帆也看着闻夏。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这时有夜风从两个人身边经过,倒春寒的风冰冷异常。
闻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裴景帆见状说:“外面冷,赶紧回屋休息吧。”
“嗯,你也是。”闻夏清醒地回答。
“好。”裴景帆应一声。
闻夏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没有任何回应和留恋。
裴景帆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也空荡荡的,他推着自行车进了柴房,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墙壁,眼中黯然显现,他想,闻夏没有回复他……一墙之隔的闻夏躺在床上再一次翻来覆去。
裴景帆什么意思?
是喜欢她?
是想要成家?
还是什么意思……上辈子她的人生都是在为生计奔波,同事们总说她在不知不觉间冻僵了不少男同事的心,她自己是没感觉的。
可是她回想裴景帆时,是有感觉的。
是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
似乎有些欢喜似乎又有些忧愁,还有些担心。
她躺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渐渐陷入梦中。
第二天要吃早饭时候,裴景帆没什么特别的,先和闻老太太打招呼,然后伸手摸摸闻明的小脑袋,接着就给水缸打满水,很自然地和闻夏打了招呼。
闻夏也如往常一样打招呼。
吃饭时候,闻夏裴景帆都和平时一样,安静吃饭。
闻老太太在旁边观察着二人,她也没观察出什么异样,她想到闻夏说的话,说裴景帆是因为帮助闻夏,才和大队长说了那些话,闻老太太开始有些相信了。
不过她深知自己家境不好,高攀不上裴知青,可是裴知青长得那样好品德也好,所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放松,而是时时刻刻地警惕着闻夏裴景帆的接触。
不光闻老太太如此。
连山湾子生产队的社员也长了一双八卦眼,经常性地把目光放到闻夏裴景帆身上,关于闻夏裴景帆的传言也是不断传出来。
“闻夏裴知青怎么还不结婚啊?”
“闻夏不答应啊!”
“闻夏为什么不答应?”
“不知道啊。”
“可是裴知青看上闻夏了呀。”
“看上闻夏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闻夏答应了谁呀。”
“不知道闻夏心里在想什么。”
“……”
这些传言时不时就在社员们的茶余饭后冒出来,闻夏也听到过两次,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觉得这事儿对裴景帆不太好。
她多次想向裴景帆解释,可是裴景帆自从传言事件后,平时里忙的不得了,偶尔会在她家吃顿饭,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人影,经常性地请假去县城。
也不知道忙什么。
闻夏也没有机会和裴景帆说话,她一边忙着生产队的事儿,一边创新地做出来各种小吃,和金顺赚钱赚的顺顺利利。
时间也很快地从冬天到了春天。
又从春天到初夏,这么长的时间内工农兵大学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一般情况下工农兵大学生都是三月或者九月份入学,现在三月份都过了,张玉勤徐汉平想尽办法弄到了公社的推荐信,可是一直等不到上头的消息。
这时候上头的文件终于下来了——取消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废除推荐制上大学。
这个消息像是一声惊雷一样,直直地劈在张玉勤和徐汉平的脑门上,劈的两个人傻了许久,一起跑到大队长家中询问大队长。
“大队长,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取消了,我们国家还怎么选拔人才呢?”徐汉平不死心地问,他就等着靠推荐上首都大学翻身,让闻夏后悔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队长如实说。
“怎么早不取消晚不取消,现在这个时候取消了呢?”张玉勤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队长,没什么文化,上头的意思哪是我可以知道的,而且下来的文件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大队长说:“我也想你们上首都大学啊,毕竟你们是山湾子生产队的,你们进大学了,我们山湾子生产队也跟着沾光,是不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玉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