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薇竹摇头,“姐姐是个大夫,所以身上才会有药的味道,你是生病了吗?”
“嗯。”谢怀溯点点头,像是小大人一样叹气,“我的病是好不了了,都说是活不过年底。今天是上巳节,前山后山是不是很热闹,我想去看看,所以才会偷偷钻出来。”他似乎生怕李薇竹觉得他不乖巧,就如此说道,“我平日里都是听师傅的话,狗洞是第一次钻,我第一次偷偷溜出来的。”
“我知道。”如果不是第一次钻出来,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我替你把脉。”李薇竹说道,她看得出谢怀溯的身子不好,有沉珂在身,但是具体病得如何,得把脉之后才会知晓,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才会让他说出活不到今年年底的话。
“不急的。”每次正德大师给他把脉之后,都要吃苦涩的汤药,然后是针灸,之后他就昏昏沉沉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今天是上巳节,我想看看,姐姐晚点给我把脉好吗?”
“好。”李薇竹对着谢怀溯的眼,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你要想出去逛逛,我让白芨替你同正德大师说一声。”
“不用的。”谢怀溯说道,“今天一早师傅就说,会有贵客临门,和我同住的几个,也去凑热闹了,没事的。”
“那我让白芨在这里等着,要是等会来人问你,解释一声,你想去哪里?”
“山腰有诗会,山下……”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去山下,“我想去山腰看看。”
“好。”李薇竹抱着谢怀溯起身。
谢怀溯挣扎着要下来,说道:“我自己走。”
李薇竹想了想,就拉住了谢怀溯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谢怀溯感受到女子手心的柔软,只是把手李薇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
顺着墙边的小道走,越往前走,就越热闹,鼎沸的人声让谢怀溯的小脸兴奋地四处乱看,并没有到正殿,走到东侧的时候,就顺着石阶往下,曲折的小路在梅林之中延伸,隆冬时候梅花绽放,在白雪之中兀自芳华,幽幽芬芳。只是是春日,见不着梅花,梅枝上的新绿也煞是好看。
此时已经听到朗声的念诗声音,等到从梅林之中穿出,便见着热热闹闹的一行人了。
谢怀溯的呼吸急促,把李薇竹的手抓得更紧一些,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外人,紧张的小脸涨得通红。
李薇竹此时蹲下身子,干脆地把谢怀溯抱入到了怀中。
一个忽然从梅林之中窜出的女子,还抱着一个僧衣小和尚,这一举动很是有趣,有人就笑道:“小和尚,你被姑娘这一抱着,是犯了色戒。”
话刚说完,就有人发出了轰然的笑声,打趣一个四五岁的小和尚,这些人觉得颇为有趣。
“浑说些什么?”李薇竹还没有来得及发声,就听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扬声说道:“什么色戒,小和尚才一点点大,没看到好像身子不好吗?”
“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情。”第一个说话的驳道。
“我还没有说,哪儿都是你挑事,佛门禁地,你就口中狂言,也不怕天上落个雷正劈到你身上。”
“别理他,”李薇竹摸了摸谢怀溯的面颊,“心中有牛粪,看人都是牛粪,心中有如来,都是如来。”
“他心里头就是一坨牛粪。”那个红衣小姑娘走了过来,看到了谢怀溯,“小和尚真好看,就是太瘦了些。”她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红唇娇艳若滴,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的转动,一席红衣明媚热烈得惊人,脖颈上带着的是金项圈,手上,鬓发之中也多是用今饰。若是旁人,豆蔻年龄用这般多的金饰品会有些压不住显得有些老成,而眼前的少女却不会这般,明晃晃的金和明媚飞扬的红,成就了最绚烂的她,也是青云山里最靓丽的一抹色彩。
谢怀溯有些害羞,往李薇竹的怀里靠了靠。
“多谢姑娘仗义执言。”李薇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