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谢瑾年皱起眉,这其实与他无关。

他何必多费心思,去管无关紧要的人。

傍晚下班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林琅看着办公室的人一个个离开,而她没人接,也没有伞,要冒雨步行十五分钟去地铁站的话,一身衣服全都得淋湿。

她倒是不在意身体,感冒发烧的话吃个药就好了,可这一身衣服价值不菲,以前被淋一下她倒是不会心疼,现在却不是那样了。

下了楼,在门口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她心凉了一半。

没人会来接她,现在的她只能靠自己,雨越下越大,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如果她现在不走,呆会天黑透了,下着雨再想走会更麻烦。

林琅深吸一口气,准备冲进雨里,刚迈出步子,手机就开始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本不打算接,可对方锲而不舍地接通着就是不挂断,她只好接了起来。

“喂?”她疑惑道。

“你在哪。”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林琅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谢瑾年?”她惊讶到声音都有点颤抖,“是你吗?”

“是我,你在哪。”他回答着,不紧不慢,如往常一样。

“我在公司门口。”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公司在哪里。”他接着问。

林琅有点懵地把地址报给了他,然后没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停在了她面前,挺低调的大众车,驾驶座的窗户打开半扇,小郑坐在里面高声说:“林小姐,你坐后面。”

林琅下意识照办了,上车时不免被雨淋到了一些,她刚坐稳,身边就有人递来手帕,熟悉的面料和款式,她一抬眼,看见谢瑾年坐在旁边,面色平静,于冷漠中透着一股彬彬有礼,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心凉。

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可以烤化一座冰山。

烤旁边坐着的这尊就好像很不错。

第十七章

接过谢瑾年的手帕,林琅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抆了抆身上和头发上的雨水,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黑色,直板,屏幕抆得干干净净,倒映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

“谢老板新买了手机啊。”

林琅勾着嘴角笑了笑,小郑开车时忍不住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林小姐这个笑容可真是婉转妩媚,动人非常,估计也就谢老板那种心性能受得了,换做是他,早就脸红心跳,恨不得扑上去吃人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谢老板这种万年不用高科技产品的电子小白,居然有一天会让我帮他买一部手机。”

小郑嘴快,立马就把谢瑾年给卖了,后者端坐在车后座上,侧脸凝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因此感到任何不自然和窘迫。

林琅将用完的手帕叠起来,打开背包去,又从背包夹层里取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手帕,递给他说:“上次的,还你。”

谢瑾年回过头,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帕子,接过去放进了口袋。

他穿着件黑色的外套,胸口的盘扣松松散散地扣着,里面是质地柔软的白衬衣,他不动声色地睨着她,卷翘的睫毛,修长的远山眉,看上去柔软而纤细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额边。

林琅稍稍动了一子,朝他身边靠了些,他没说什么,她就好像得到默许一样,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抬眼睨着他的眼睛,用手撩拨他细碎柔软的黑发,不愿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那代表着她是否可以更进一步。

只可惜,谢瑾年的神情始终如水,她靠着他,他没反应,看着他,他也没什么反应,她抬手勾住他的手指,在他手心勾来划去,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有点气馁,他们靠得那么近,如此亲密的接触着,连无意间发现这些的小郑都有些咋舌,差点闯了红灯,可谢瑾年一直不为所动,一直不可侵犯,始终好像存在于离她很遥远的地方。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清高冷漠的谢老板没有推开她。

他们到家的时候,雨才渐渐开始下得小了些,小郑送他们到家便驱车离开,站在四合院门口,看着门上悬挂的吊灯,因为下雨的缘故,古典的灯罩上有许多雨水,林琅下意识拿出纸巾抆了抆,谢瑾年打开院门,撑着伞走出几步,回过头来,正看下雾蒙蒙的灯光下,那个穿着洋气套裙的年轻女孩,正专注地进行着抆拭。

其实这是一幅很不和谐的画面,因为林琅的打扮太前卫了,不但是和这盏灯,她和整个四合院都不太和谐,一草一木,一门一窗,甚至是和四合院的主人,都好像隔着一个时代。

林琅抆完了回头就看见谢瑾年举着一把古朴的伞站在门槛里面看着她,朦胧的雨幕下,他总是那样安静,却有着极强的存在感,让人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与她对视几秒,他收回视线,却没移动步伐,显然是在等她。

林琅快步上前,谢瑾年将伞撑高,四合院的地面上都是雨水,林琅穿的高跟鞋没有防水台,雨水不免会落在她的脚上和腿上,混杂着一些泥土,有些狼狈。

等上了台阶,不用撑伞的时候,谢瑾年便转身离开,林琅下意识拉住了他,他回过头来,冷冷清清的模样,带着一丝高贵而严谨的气质,跟她以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是唯一的。

“今天谢谢你。”林琅仰着头说,“是从庄奶奶那问的我电话?”

“你觉得呢?”

他闲适地反问,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每次对上他的眼睛,林琅的心就跳动得越发快速,她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产生这样的感情,但她克制不了,也不想克制。

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收拾好自己,顺着走廊一路到了谢瑾年的房门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他正在换衣服,白色的衬衫纽扣着,露出雪白精瘦的胸膛,他其实不怎么锻炼,每日里都像古时候的富家公子一样,坐在家中练功看书,喝喝茶下下棋,心情好时还会听听戏,身材竟然还挺有看头,虽比不得健美先生,可这样含蓄而的线条才是国人的菜。

在谢瑾年开口之前,林琅先说:“没有敲门,抱歉。”

她先道歉,后者好像就不能再指责她了一样,谢瑾年慢条斯理地又将衬衫的纽扣系上,冷淡地问她:“什么事。”

林琅直盯着他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谢老板,最近如意戏楼那边有没有邀请你再去演出?”她走到桌子边坐下,过了一会才说,“上次的演出那么火爆,我这几天在论坛上看到不少议论你的帖子,都说你是再世梅兰芳。”

谢老板的表现相当冷淡:“我那天唱的是《锁麟囊》。”

换言之,那是程砚秋大师的代表作,关梅兰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