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崔季明自己点了灯,殷胥可甚少主动说些什么,一般就算是他要主动,也是一言不发直接上手,故意做出满脸冷静、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旦被崔季明戳破了那副面孔,要不就是恼羞成怒闹起脾气,要不就是难得一见的直白开口,让对无论哪招都毫无招架能力的崔季明举手投降。
一如今日,他又坐在了矮几上,甚至随手拿起了一个折子,装模作样的还看起来了。崔季明夺去,他明明脑子里扒开全是带色儿的,却又一本正经道:“所以,到书房来你要跟我说什么正事。”
崔季明可不傻,这时候要说出目的,肯定成不了,指不定他还要怒而指责她没心。
她的撒娇水平也日益炉火纯青,把折子往桌案上一扔,跪坐在他眼前的地上,手搭在他膝盖上,又笑盈盈将下巴放在手背上,抬眼看他:“书房是干什么的地方,我还能想怎样?”
殷胥说着是正人君子,眼却直了,低低看着她。
崔季明跪直身子,拿手去撑开他膝盖,把自己朝他挤过去,殷胥忍不住脸红:“注意点影响。”
崔季明笑:“我现在只能影响你。哎,这衣服太丑了,脱了呗。”
殷胥半天没说话,她笑着来拽他衣襟,他才伸平双手顺着她,让她把外衣给脱了。他这会儿忍不住了,伸手去扣住她下巴捏了捏,低头下来:“子介,你起来。坐过来……嗯,坐我腿上。”
崔季明就不,吐了吐舌头:“压死你。”
殷胥已经不打算跟她废话这些抆边球了,抱住她肩膀要她起身。
崔季明这才抱着他脖子,把他拽弯了腰,笑道:“那你让我磨个墨呗。”
她连个吻都没给,就已经让他神往,殷胥半天才反应过来:“磨墨?你要做什么?”
崔季明笑:“我现在不告诉你。你猜?”
你猜这两个字,最适合对付满脑子是洞的殷胥。
屋内灯光昏暗,殷胥也不知道都想到了些什么,脖颈也隐隐泛红,眼睛在烛光里有点发亮,道:“……我不知道。”
崔季明笑:“猜不出来就算了,你先让我磨墨嘛……”
殷胥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的玩法,他咳了咳,微微撤开一点身子:“瓷缸内有些水,你弄些来,我来磨。就你那双手,会做什么。”
崔季明连忙端着水来,殷胥捏了炭条细细磨开,想问又问不出口,越想又越离谱,俩人对着个脸大的砚台,居然能把磨墨给搞出调情滋味来。
崔季明看着殷胥抬起头来,放下了炭条,心里想说:我让他现在写诏书,他会不会打死我……
第360章
崔季明还是怂了,殷胥这么望着她,她实在怕被打死……
她有点不敢直视殷胥,殷胥皱了皱眉毛“你是做了什么蠢事儿还是打算做什么蠢事儿?”
崔季明心虚大声道“没!”
殷胥半信半疑,对她伸出手来“过来, 别那么远。←琪☆网←”
崔季明靠过去, 坐在地上,头仰在他膝上,强嘴硬“我是不好意思说……”
殷胥拧眉, 表情愈发怀疑“你还有不好意思说的事情?”
崔季明怂了,胡说八道“你脱了衣服, 我给你身上画画好不好?”
殷胥眉毛拧在一起,嘴角却笑了,无奈“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崔季明顺着杆子而上,撒娇似的拽住他衣襟“让我试试嘛,我想画!你比我白, 画出来好玩!”
殷胥脸颊隐隐泛红, 拽开她的手“就你那画个牡丹像王八的水平, 别闹。”
崔季明一下子爬起来“那就是我画的好你就让我画了?
殷胥不喜欢她这样动来动去的, 他拽着她胳膊让崔季明坐在他膝上, 崔季明倒听话一回,过来坐下了,还把一只脚搭在了案几上,笑嘻嘻道“你这是同意了?我肯定不给你画大王八,我给你画个八仙过海。”
殷胥嗤笑“还八仙过海,你八以下的加减都算不明白。”
崔季明对于他这种不讲道理的智商鄙夷已经装听不见了,拽着他衣领就要把手往里伸。也不知是因为殷胥因为抱着她腾不出手,还是他压根就没想拦,殷胥眯了眯眼睛,吃痛也没骂她,只是看着崔季明贪得无厌摸了半天,才道“你胳膊肘都快伸进来了,能不能要点矜持?”
崔季明哼哼笑了两声,不理他。里头那只手揉捏也就罢了,衣服外这只手也隔着柔软的衣料在揉他胸口。以前殷胥还会脸红斥责她,干嘛总是揉,他是男子又没有什么好捏的……然而他本来就喜欢她的手,喜欢她这种热情满满的样子,多次训她也没有结果,便不再说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舒服或如何眯了眯眼睛,本来就直而垂的睫毛和下睫都快触碰在了一起,平日里弘泉似的眼睛藏在了睫毛下头,崔季明忍不住亲了亲他眼睛。
殷胥甚至都没有偏着脑袋躲,而是微微抬起头来,用唇角去迎接,崔季明只感叹他唇也是凉凉的,舌尖柔软却也有他的力量,她觉得快要忘了正事儿了。
殷胥只是轻轻的亲吻了她几下,声音像呵气“可以让你画。如果你也让我画。别找理由,我画技比你强多了。”
崔季明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沉浸在吻里,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行,我身上不好看。有疤,凹凸不平的,你也不好下笔吧。”
殷胥一只手拖着她后背,语气平静,一只手动作很轻柔也很欺骗性的去解她腰带“不要紧,你只有后背有疤,我可以画在前面。”
崔季明抱紧胸口,惊恐道“你是要在我胸上花一对儿门神还是一对儿鸳鸯!我不给你画,你现在变了!”
殷胥忍不住想笑“画红梅傲雪。”
崔季明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殷胥脑内的想法。
殷胥看她捂得严实,连摸他的手都收回来,叹气“你总是这样,就只是说说,你又不敢真的。”
崔季明大叫“我没有不敢!你让我画大象我就给你画红梅!”
殷胥没听懂,拽开她的手“知道你不敢,让我白给你磨了这么久的墨。”
崔季明手才松开来,殷胥没有多说话,就算崔季明脑袋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到一会儿再说,他伸手解开了她金钩的皮质腰带,上头挂着的鱼袋短箭,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冬日里穿的也不多,春夏之交,她穿衣比殷胥要早一个季度,深蓝色的衣袍上有银色的暗纹,她今日带的也是银色的耳环,里头一件薄薄的单衣,再里头才是皮制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