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迟情绪稍有起伏,语气上扬几分:“只要你说个‘不’字,这婚我可以不结!”
“然后呢?”
“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念阳。”
沐念阳不以为意,哂笑:“不需要。”
后来那女的还说了什么,他没细听,只依稀记得对方略带哽咽抽泣地控诉:“你可真狠!”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没成想她还能跑小区门口来堵人。
沐念阳无声叹息,摸了钥匙出来开门。
这屋子快一个月没住人,地板上家具上皆蒙了一层薄灰,又因为门窗紧闭,屋内既热又闷,门一打开,便是浓重难耐的灰尘味道。
他先一步进去,李韵迟紧随其后。
先开了窗户通风散气,不消一会儿,又阖上,去插电源,开了空调。
回过身来,女人还站在玄关处,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布局,最后将视线凝在墙壁上挂着的亲密合照上。
沐念阳没理,掀了覆在沙发上的白布,随手往地上一扔:“过来坐。”
李韵迟点头,仍不动步子:“我再看看。”
他便不再管,进了厨房,自收纳柜里拿了电水壶出来,插电烧水。
在外忙碌一整天,这会子酒劲儿又上来,着实让他没多大耐心来应付外面的女人。索性不出去了,拉了张木椅过来,坐着闭眼养神。
没开灯,厨房里暗黑一片,又无人说话,安静异常,只余下烧水的轻微响动,他觉得放松一些。
约莫十分钟,水滚声不再,他才又撑着沾灰的桌面起身,脑袋不大清醒,困顿疲累所致,身形有些不稳,手掌微微使劲,才算稳住。
晃晃脑袋,待稍微精神些,又去柜子里拿了两个玻璃杯,随手扔进几片茶叶,倒了水,便端出去。
李韵迟还是站着,只不过位置由玄关移到照片墙边。
瞧见他出来,偏头问他:“你和她去过x市海上小岛?”
沐念阳将杯子摆上矮几,自己坐进单人椅,自喉咙里发了个不大不小的单音:“嗯。”
“你从来不去的。”
“看和谁一起。”
若有所思地点了头,李韵迟缓步过来,坐到他对面:“曲怀瑾她……还好吗?”
“挺好。”
“她,还是一个人?”
沐念阳眼睑微垂,单手支着脑袋,拇指轻轻按压太阳穴舒缓疲劳:“是。”
李韵迟又点了头,伸手拿过冒着热气的茶水杯,捧在手心,也不觉烫:“你们……”
“我们很好!”打断对方毫无意义的问话,沐念阳直截了当,“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许是语气过于冷然淡漠,女人再看过来时,眼眶微红,神色委屈又尴尬:“你现在和我多呆几分钟都不愿意?”
“嗯。”
一时无话,屋里再度安静。
沉默持续了四五分钟的光景,女人又出声:“念阳,我们在一起三年多。”
沐念阳冷笑:“那又怎样?不照样分开近十年?”
“我还爱你!”
“我有曲曲。”
李韵迟抿唇不说话了,只瞪大眼睛瞅他。
沐念阳掀起眼皮,眸底清明一片,扫了眼眶泛泪的瘦弱女人,又收了视线,寻了矮几上的一处复杂图案盯着瞧:“岑安对你不错了,你错过一次,就别再错第二次,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你三番两次的折腾,你还想对不起多少人?”
“我……”
“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找个男人安定下来……如果我们有可能,我不会拖到现在,分开是谁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我替你扛了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的罪名,还不够?”
李韵迟垂首,自知理亏,也找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只小声道:“你知道我不爱他。”
沐念阳勾唇,眸底冷然一片:“他?岑安?还是……许家林?”
“对不起……”
“对不起?”他冷嗤一声,“之后呢?”
女人握着玻璃杯子的手指节泛白,指腹受力压向杯壁,变得扁平,她也不管:“给我一个机会,念阳。”
“李韵迟!”他说,“戴着我给你的求婚戒指和别人上.床的人,是你!”
“……”
“在我尽心尽力给你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把许家林带到刚装修好的新房里,和人干了那种勾当,最后告诉所有人,因为我要去国外深造才分的手,这些,是你干的吧?”
女人不敢吭气,把脑袋垂得更低。
他还说:“扮了这么多年的受害者,人人提起那一段,都说我沐念阳有愧于你,齐林那混球还因为你这点破事,天天搁我跟前说我没心没肺,没把当年的事情抖露出去,已经算我仁至义尽,李小姐未必脸皮那么厚,还想倒打一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