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刚一走出门,她转身正要说话,门却是砰的一声在面前关上了,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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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绾回到自己房内时,无暇正在一旁抆拭着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而豆蔻坐在桌边打着盹儿。
一见她推门而入,两人皆起身迎了过来。
“小姐,得手了没?有没有找到玉戒?”
豆蔻有些急切的问道。
颜绾的桃花眼耷拉下来。“没有,棠观不让我近身,说不习惯有人贴身服侍。”
无暇微微蹙眉,“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不习惯有人贴身服侍?”
“恩,”颜绾点头,郑重其事的诋毁报复,“他可能有病。”
豆蔻有些崩溃,“那可怎么办??这不能近身,还怎么拿回玉戒?!”
颜绾本来也还有些心焦,被豆蔻这么一哀嚎,反倒平和了些。眯着眼看向豆蔻,她挑了挑眉,“急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出京吗?现在咱们不是就在京城之外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豆蔻噎了噎,随即便是欲哭无泪,“可是,若不早些拿到玉戒,难道我们还真的跟着肃王去并州吗?今日的事奴婢可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颜绾抿唇,有些好笑的瞥了豆蔻一眼,又扬手指了指无暇,“有无暇在,难道会让你受伤不成?”
说着,她转向无暇,“我已和肃王澄清了你的身份,只说你从前是花眠宫的人,所以接下来若是再有什么危险,你就不必再隐藏实力了。”
花眠宫?
无暇愣了愣,点头应声,“是。对了,还有一事……”
颜绾在桌边坐下,支着头转起了手中的瓷杯,桃花眸里尽是了然,“千丝绕。”
“是。”无暇冰冷的面上掠过一丝狐疑,“危楼的千丝绕……怎么会出现在那群草寇的手里……”
豆蔻也拍了拍脑袋,一下想起了那几个护卫中毒身亡的场景,“原来是千丝绕!奴婢就说……怎么觉着那毒发的模样有些熟悉……可是,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千丝绕?小姐你不是早就命令禁止危楼中人再用千丝绕了么?”
千丝绕,毒如其名,如同万千银丝缠绕在脖颈之上,一点点嵌入肌肤,直至窒息,有断颈之痛。
当年颜绾刚到大晋时,并不知道千丝绕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毒,只知道这毒是危楼独有。因此当年曾用这毒为渊王除过几个人,却不曾想毒发时竟是那等惨状。
知道这毒为何名叫“千丝绕”后,颜绾便严禁危楼中人再用这奇毒了……
她虽然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觉得这千丝绕太过阴狠。更何况,她若是想除掉什么人,还有其他很多种方式,也没必要一定用毒。
所以,这三年里她也仅仅只用了一次。
“难道是危楼中有人生了异心?将此毒传了出去?”
无暇蹙眉,眸色冰凉。
颜绾摇了摇头,“自那次之后,我已将千丝绕交由莫云祁收着,就算底下有什么人生了异心,也很难从他那里盗出来。至于莫云祁……”
“他绝不会背叛楼主。”这一次,无暇倒是回答的极快。
颜绾挑了挑眉,唇畔浮起些笑意,“我知道。”
“那这千丝绕究竟是什么情况?”豆蔻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到白日里遇刺的一幕幕,颜绾的笑容渐渐凉了下来,“让莫云祁去查一查,尤其是渊王那里。这群草寇十有八、九是他动的手脚。那千丝绕,也只有他见过。”
豆蔻收起了面上的茫然,“是,奴婢这就和京中联系。”
“还有……”颜绾顿了顿,再次转向无暇,“死门带了多少人出京?”
“二十四人。”
“暗中布置一下。这刺杀行动既然有了第一次,便不会善罢甘休。宫中怕是传不回消息,单凭一个不靠谱的慕容斐,肃王能不能活到并州都是一个未知数。”
顿了顿,颜绾放下了手中的瓷杯,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摇曳的烛火上,“传令下去,若是能提前发现异样,便赶在他们之前出手。”
☆、第17章 上元
第十七章上元
正月十五,上元节。
襄陵城。
襄陵城地处汉水中游,四面环山。比起京城的冰天雪地,正月里的襄陵城便温和的如初春一般。
没有白雪皑皑,没有刺骨的寒风,只有钟声自山林间的寺庙悠悠传来,隐隐回荡在城中,久久不绝。
尽管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被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其中,但却也难掩庄严肃穆。
不过,山间的巍峨庙宇却也并未影响山脚下的俗世繁华。
大街小巷的店铺已然热闹开张,因着上元节的缘故,长街上都已挂好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偶尔一阵风吹过,将那缀在灯尾的流苏撩起,在空中飘摇。
让人眼花缭乱的花灯下,是行街游走的各类小摊。不少闺阁女子也难得的结伴出门赏花灯,新奇的在小摊前驻足停留。
棠观一行人到襄陵城时天色还未暗,但见这襄陵城热闹繁华,今日又是正月十五,慕容斐头一次没有催促着赶路,早早的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但却叮嘱所有人,晚间不可离开客栈。说是因为正月十五城中的人既多又杂,为保肃王与肃王妃安全,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为好。
尽管慕容斐说的客气,但那张冷酷无情的凶脸却是明晃晃的写着“谁要出去我就废了谁”。棠观本就对这等事不甚在意,自然是令众人要遵从慕容将军的嘱咐。
如此一来,颜绾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顿时就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