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 解开衣袍, 让她坐到一旁, 冰块一般的脚丫子贴上自己温暖的腹部, 他被冰得一个激灵,林妙妙却终于感到了一丝暖意,脚趾翘了翘,能动了。
“好些没?”景熙问。
“嗯。”林妙妙舒适地呵了口气,脚趾调皮地在他肚子上点来点去,“你冷吗?”
景熙轻轻一笑:“不冷。”
林妙妙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一转,将脚丫子慢慢挪向他的腰侧,正想趁他不备使点坏,就被他给按住了,林妙妙灿灿一笑,拿开小脚,坐回了他腿上,小脑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把他冰得够呛,他拿过毛毯,将她整个人裹住:“还没说怎么不睡觉,跑到宫里来了?不知道这个时辰,宫门都是关着的吗?”
“你又是为什么不守着皇上,要出宫?”林妙妙反问。
是啊,他为什么突然要出宫?明知宫门此刻是不应该打开的,但内心就是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思念牵引,乃至于他破天荒地让人开了宫门。
或许,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我先问的。”他说。
林妙妙弱弱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分先来后到?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不该让着我吗?”
景熙掬起她冰凉的脸蛋,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走到宫外来了,谁信?”林妙妙嘀咕,心中却隐约觉得这几个字有些熟悉。
景熙深深地看着她,记忆中,她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到皇宫外等他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做噩梦了吗?”
林妙妙愣了一下,随手软软地靠上他肩膀:“嗯。”
景熙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额头:“噩梦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
正月初三,顾青鸾上门纳征,流水般的聘礼不要钱似的涌进风棠院,看得大房、二房目瞪口呆。
姚氏笑得小嘴儿都合不拢了,与顾青鸾一商榷,把二人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女儿生日那天,虽说女儿这个年龄不算大,还可以在闺中在留两年,可看着两个孩子磕磕碰碰,历经变故甚至生死才终于走到了一起,她实在不忍心再叫二人苦等。
姚氏不知景王与二人的纠葛,只想着顾青鸾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是女儿的恩师,既然她娘家已经没人了,不如把她的婚事一并提上日程,被顾青鸾婉言拒绝了。
接下里的几个月,姚氏忙得晕头转向。林崇也没闲着,嘴上说不蹚多嫡的浑水,可女儿都是人家的人了,如何真的能坐视不理?皇帝与皇后的党羽必须彻底剪除掉,无论朝堂上的还是民间的。朝堂上有顾家与宁国侯,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渗透在民间与江湖的势力,却有些鞭长莫及了。
林崇丢下一句做生意,便离开了京城,长达数月之久。
姚氏给女儿挑选做嫁衣的式样,挑来挑去不满意,后面,还是芸娘登门,拿出顾青鸾的设计,才总算让姚氏满意了。
时光荏苒,很快便到了大婚前一日。上辈子,二人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却偏偏没有大婚这一步,说不期待是假的,却不知为何,越临近那个时辰,心里越是紧张。
“小姐,该吃饭了。”秋月说道。
“我吃不下。”林妙妙摆手。
秋月担忧地问:“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马上就要大婚了,您要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告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