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起来,便被叶长风打横抱了起来。林氏小叫了一声,连忙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攀上他的脖子,“夫君!”
“乖,别动。”叶长风抱起她大步回房。
“我要生气了!”林氏低声喝道,面色微愠。
“乖,回房再生气。”叶长风抱着林氏回到了卧房,又抬脚踢上了房门,将她抱到了床边,轻轻放置在床上。
林氏坐在床沿边,瞪着他不说话,气得脸都有些鼓了。
“柔儿,不要生气,当心动了胎气。”叶长风这会儿好脾气道。
“你!”林氏确实是有些气了,心中转念想了几想,又觉得有些委屈,一下子湿了眼眶。
叶长风有些慌了,忙落坐在床边,执起了她的手,“柔儿。”
林氏眼泪说掉便掉,“这些年来,我们两个如何你还要瞎猜吗?都这么大个人了,如何还能这般幼稚了,尽让小辈们看着笑话!”
“我、”叶长风这会儿懊恼不已,连忙一把拥她入怀,“我就是怕。谁让那个宋江才还敢肖想你。”
“胡说!”林氏推开他,“宋大哥已经成婚生子,与婉妹妹相亲相爱,你如何能这般污言!”
叶长风不说话了,他作为男人,还不知男人的心思么。就算那个宋江才不表现出来,但他心里怎么想的他还不知道?得到了的就是白米粒,得不到的就是床前的白月光,时常挂在心上想着念着。
“夫君。”林氏见了他这哀伤的模样,心中不忍,柔柔唤了一声,抹了抹眼泪主动环住了他的腰身。
“我错了。”叶长风低声道,“我总觉得我自己不够好,或许你嫁给他,会比嫁给我要幸福。”当年他娶她的时候虽风光,可如今却也不如那个宋江才了。旁人见了,定会笑话她目光短浅,所嫁非人吧。
“你再说这样的话,妾身真的要生气了。”林氏紧了紧环住他腰身的手,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倘若我嫁给宋大哥,将来最多也不过是相敬如宾,哪会像和夫君这般恩爱无双。”
“那、你从不后悔嫁我为妻?”他心中是知道答案的,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林氏抬头看他,“此生不悔,以后不许这样了。”
叶长风这才冲她咧嘴笑了笑,将头埋在她脖间蹭了蹭。林氏笑着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头。有时叶长风就像个孩子一样,可是她愿意这样去宠爱他。
“夫人,”叶长风将头抬了起来,忽然正色道,“我准备辞去翰林院检讨一职。”
林氏闻言吃了一惊,略有红肿的眼看着他,“为什么?”
叶长风笑道:“当检讨实在太过闷沉,每日只对着那几个同僚,四面墙壁,实在百无聊赖。”
林氏听了,觉得有些异样,夫君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间就嫌弃起来了呢,他以前还挺欢喜这个职位的,说是清闲得很,陪她的时间也多,如今她怀了身子,就更应该如此了,怎么还会想请辞呢?
林氏想了想,有些不理解,“那夫君准备作何打算呢?”
叶长风温声道:“我准备去国子监试一下。”
“国子监?夫君要讲授哪一学?”
“最好是国子学,可以从博士助教做起。”
林氏点了点头,她夫君之前可是做过太子少傅的,做博士助教对他来说也算屈才了,“那……进得去吗?”
林氏知道,国子监难进,尤其是七学中的国子学。国子学最低都是从六品的职位了。
叶长风实诚道:“我在国子监中有些人脉,如无意外,这两个月便能去应试,只要应试过了就没问题,入了国子学,可以慢慢往上升。”
“嗯,以夫君的才学,进国子学是再合适不过了。就算应试不上也不要紧,夫君还可以自己开个私塾。”林氏开玩笑道。
叶长风也笑,只是眸色深重。
这些年来,他从翰林院修撰降到检讨,他只当是因为自己确然不群、没有随波逐流阿谀奉承才会受人排挤,对此浑然不在意。
可是如今经过一番暗地里的调查,却发现背后的推手隐约与叶国公府有关。似乎有人要将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慢慢收拢起自己的人脉,让他的圈子越来越小,只守着自己的妻女过日子。如今的他,有必要从小黑屋中走出来了,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住自己的妻女,自己的家。
国子监的学子皆是贵族子弟,他准备踏足这个广阔的圈子,畅游一番了。至于那只背后的推手,若是再出手,休怪他不顾兄弟之情了。
当天晚上,叶如蒙有些失眠,她本以为娘亲临睡前会来和她说些什么,可是没有。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切如常,就是娘亲的嘴巴好像有点红肿,像是被……叶如蒙挠了挠头,她依稀觉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却又不完全明了。
唔,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和娘亲一起做枣泥月饼呢,叶如蒙这么一想,赶紧闭眼睡了。
与此同时,叶府高墙外有一辆藏青色的平顶马车。车前有一青衣车夫,懒懒斜靠在车前,似在闭目打盹儿,可是一双耳朵却是竖得灵敏,仔细听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马车内,青时和何忘忧、蓝衣三人正在细谈。
蓝衣听了青时的问话,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问道:“青时大人,蓝衣冒昧问一下,主子是不是想追求姑娘?”
青时盈盈一笑,“你觉得呢?”
蓝衣想了想,“我觉得姑娘挺喜欢那些花儿的,要不就继续送吧,说不定她哪天就不丢了呢。今天姑娘出门匆忙,忘记让姐姐把花拿去丢了,我们都装作不知道,结果那花儿就一直放在屋里,姑娘今儿个回来一看,也没说什么,就瞪了一眼。”
青时心中明了,弯唇一笑,“那个宋怀远,你们盯着点儿,若是他再来叶府,第一时间通知我。”
“青时大人放心。”蓝衣道。
“大人,”一旁的忘忧低声开口,“先前姑娘和主子是不是有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协议似乎……取消了?”
“哦?此话怎解?”爷可没交待这个。这半个月来爷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千里迢迢送花,他还以为爷正和那四姑娘打得火热呢,谁知道竟每次都是偷偷地送,连人也没见着,光看一眼那四姑娘的窗子就走了。青时心中哀叹,如此下去,爷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呀?
忘忧顿了顿,“姑娘说,她如今已经和主子没有关系了,如果我们是作为何家人,那便继续留在府上;如果不是,她就和老爷说,让我们离开。”
青时默了默,“那你怎么答她?”
忘忧道:“我们自然是何家人,我只和她说……我们卖身于主子了,要赎回卖身契要许多银子,我们挣够了便赎身。”